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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物又被鄭賀的臉擋住。他俯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ldo;厲曉雪，你挺有本事，仗著有幾分姿色，這兩年騙得我團團轉。&rdo;他停下來，一陣低笑，冰冷的手背滑過她的面頰：&ldo;我還以為你跟我玩欲擒故縱，要不是找人跟蹤了你那個變態同居男友，拍到你們去療養院看你媽，我竟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厲振南的女兒。&rdo;

原來他早就知道。一片混沌中，她覺得大腦無法思考，費盡全力試圖側臉，可是沒能躲開他的手。鄭賀的聲音就在她耳側，她幾乎能聽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聲。他像一隻野獸欣賞自己的獵物，最後發出滿意的笑聲：&ldo;說起來厲振南到現在還沒還清他的賭債。早知道他有你這樣美的女兒，錢還不還倒無所謂，當初我肯定不會逼他逼得那麼緊。&rdo;他用大姆指輕輕劃過她的嘴唇，一揚眉笑得一臉得色：&ldo;不過，現在也不算晚。&rdo;

他低頭吻下來，她聚集全身所有的力量，只做到將臉側到一邊，他的吻落空，落在她腦後的頭髮上。這一下惹怒了他。他張開手掌一把固定住她的臉，讓她不得不直視他。

她唯一能做的，是對他怒目而視。

他眯了眯眼，揚眉說：&ldo;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阿遠，現在怕是沒空來救你。&rdo;他從胸口冷笑一聲：&ldo;也不知你們都看上他什麼，不就是個貧民窟裡賣菜的，能算算牌。一個賭棍，還以為自己比別人了不起。同是在澳門混，我至少不用以色侍人。&rdo;

他動手來解她的衣釦，她用自己能發出的最大聲音詛咒他：&ldo;鄭賀，你會不得好死！&rdo;他望著她不怒反笑：&ldo;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do;說著他再一次重重吻下來。

這一次她躲不開。呼吸被阻滯，眼前的一切愈發模糊，床和傢俱象漂浮在空中，天花板如此遙遠。

一片模糊裡，她似乎又看到剛才的一幕。她坐在窗臺上，阿遠半跪在她的面前，窗簾遮掉屋裡的燈光，背後是沉沉的夜色，遠處一望無際的海洋曠遠幽深。他似乎猶豫掙紮了許久才抬起頭來澀然說：&ldo;想聽真話？小雪，你爸爸說得對，我的心太大。我一無所有，所以膽子大，什麼事都敢做，什麼也不怕。唯獨怕這輩子只能躲在樹背後仰望你的視窗，最怕你忽然發現我原來那麼平凡，沒什麼了不起，其實根本配不上你。&rdo;

他從口袋裡拿出她的珍珠髮夾，低頭笑了笑說：&ldo;那時候第一次給女孩子買東西，什麼也不懂，逛了很久。&rdo;說罷他輕輕撩起她的額發，在她額頭的傷口上吹了口氣，然後替她別上髮夾，動作輕柔又鄭重。那時候窗外萬家燈火，映照在他臉上，給他的眼睛蒙上朦朧的光。他說：&ldo;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菜攤前，也別著這樣的珍珠髮夾。&rdo;微茫的夜色裡，他望著她笑，良久才說：&ldo;很好看。&rdo;

很好看，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

她能感到有人脫掉了她外衣，可是她無力反抗。世界離她越來越遠，她一定是快睡著了。

徹底睡著前，她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門外忽然警鈴大作，有人高聲喊，著火了。

第37章 用我卑微的心來愛你 （4）

就在兩個小時前，孟懷遠送走小雪，回到牌桌前坐定。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籌碼，他深吸一口氣。環視四周，一切有條不紊，是他熟知的環境。荷官身後能反光的酒瓶已經被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此刻荷官正把一把新牌展開，讓大家驗牌。

鄭賀朝他微微笑了笑：&ldo;懷遠也是行家，牌上有沒有鬼一眼便知，你替大家看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