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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四日,大雨終於是散了。
春季的花還沒開完,便在大雨中紛紛落地。
傅元青的身體是好了一些,便掙扎的起來,方涇勸了不聽,只好為他著服。
院子裡的水缸水滿將溢。
傅元青看了一眼緊閉的偏房房門,問方涇:「陳景未歸,是第幾日了。」
方涇垂著頭不敢看他:「大雨那日下了學,陛下就讓兒子把陳景接走了。」
「安置在哪裡?」傅元青又問。
方涇跪地求饒:「您別問了。您只要知道兒子所做都是為了您好便是。」
傅元青嘆息:「罷了,你與我更衣。」
「乾爹去哪裡?」
「我去見陛下。」傅元青道。
東暖閣今日掛了竹簾,光從竹簾子裡打下來,少帝便靠在榻上,手裡把玩一個剛呈上來的玉如意。
「侯興海貪墨一案,牽扯官員近三百餘人。目前北鎮撫司已將六部六科官員梳理過往,若真有實幹者,既往不咎已留用。若尸位素餐者便留在了詔獄,等待刑部審查完畢後,一併查處。」賴立群在階下跪著呈報。
少帝聽得不算認真,問:「吏部、刑部如何看?」
吏部尚書浦穎回家奔喪,如今來殿前答話的是吏部左侍郎岑靜逸,他躬身道:「賴指揮使所提交之名單,皆證據確鑿,吏部已一一核實。只是侯興海一案結束,多了許多空缺,吏部正在商議從各地選拔優秀之人入京填補。」
少帝點頭,去看嚴吉帆。
嚴吉帆躬身道:「刑部已從北鎮撫司接收了卷宗,後續各衙門但凡有與侯興海來往過密之人都將一一問詢。還得仰仗賴指揮使了。」
賴立群道:「都是為主子辦事,應該的。」
正說著,就聽見曹半安進來報:「主子爺,傅元青在殿外求見了。」
「正好此間事畢,讓他進來吧。」少帝道。
傅元青便隨後入內,與諸位外臣一一見禮。
「若無其他事,二卿便退下吧。」少帝趕人。
岑靜逸道:「既然傅掌印在,臣便還有事奏。」
岑靜逸握掌行禮,問傅元青:「侯興海一案後續便移交朝廷,不知道志業先生在詔獄內,請問傅掌印,未來如何安置?」
傅元青看這個年輕人,他恭敬有禮,溫和得體,樣貌亦是一表人才,然而這句話一問出來,背後便錯綜複雜,牽扯良多。
「岑愛卿。」少帝開口。
「臣在。」
「岑愛卿乃是吏部郎中,因何問詢詔獄之內的罪員去留?」少帝問他。
岑靜逸又行禮道:「臣年少遊學時,曾有幸在東鄉聽過志業先生的講學,被先生才華傾倒,自認是志業先生的學生。今日公事畢,乃是以學生身份,向傅掌印問詢恩師命運。」
「北鎮撫司辦事,自有法度。岑大人不便詢問。」賴立群回他。
「我並未詢問賴指揮使,我只問傅掌印。」岑靜逸臉上帶笑,卻咄咄逼人看向傅元青,「志業先生淡泊名利、與世無爭,被刑拘至順天府關押在詔獄中已有二十餘日,至今未有什麼罪名降下。」
傅元青聽到這裡,眉毛微動:「衡志業乃是侯興海前任文選司郎中,當年便有貪墨舞弊跡象,削官為民。如今侯興海案再起,二人中間牽絆不清,必留他問詢。」
「問詢便問詢,為何打人?先生今年已六十有三,還要受此羞辱。在黑獄中如何捱得過去?京城裡剛仙去了一位泰山,又打算再送走一位北斗嗎?」岑靜逸冷笑,「我不同某些人一般,不心疼自己的老師,到死也不曾問候關心。倒也是……身籍入宮,便沒了牽絆,老師又算得了什麼?」
他話音剛落,少帝將手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