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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聽聞,鄧譞當年與京城四閒齊名。」少帝道,「可才華短你笑閒幾分。你二人同入翰林院,你為翰林編修時,他不過是個庶吉士。要不是你家遭難,翰林院掌院學士這個位置輪得到他?他善妒,對你多有微詞。你籍沒入宮後,他沒少編排你壞話。你還這麼維護他?」
「主子,奴婢維護的不是鄧譞。」傅元青道,「奴婢維護的是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四個字,這會兒聽起來,從未有過的刺耳。
少帝心頭酸楚,過了好一會兒才能撐著咬牙道:「不見!」
「主子……」傅元青還欲再勸。
就在此時,殿外鄧譞高聲道:「陛下真不願見臣等嗎?陛下一刻不見,臣就等一刻,陛下一日不見,臣就等一日。陛下若鐵了心要迴避臣子奏請,臣等就在此地坐死,博個千古直臣的名聲!」
煽風點火火焰高。
傅元青頓時頭痛欲裂。
果不其然,少帝當場震怒。
「養心殿外高聲喧譁,誰給鄧譞這麼大的膽子!」少帝道,「讓賴立群過來!把他們這群翰林院白吃俸祿的蠹蟲們全給朕拖出午門廷仗。」
傅元青跪地不動。
「你捨不得是不是?」少帝更氣了,「德寶,去叫賴立群!」
德寶戰戰兢兢的進來,哆嗦著問:「問、問主子旨意,杖、杖多少?」
「打到朕消氣為止!」
帶了倒刺的廷仗,二十下就能打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
如今竟然沒有準數,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
「主子!翰林院學士都是讀書人,受不得廷仗。還請主子息怒,主子開恩!」傅元青只能替他們求情。
「你心疼他們?」少帝說,「你為朕侍寢,朕便饒了他們。」
傅元青以為自己應對羞辱已經淡定,可這一刻還是被皇帝的話激得面紅耳赤,渾身微顫。
「主子,這種話,不要再說了。」他看少帝哀求道,「奴婢沒入宮掖,身侍帝王,操持十三載,功過不論,其心尤在。望主子憐憫。」
少帝冷冰冰的盯著他,問:「傅元青,你心裡有帝王,有社稷,有天下,還有朝臣士林。你說你身侍帝王,為朕傾盡所有。可你的心呢,你的心底可有趙煦這個人?」
傅元青怔了怔。
「朕憐憫你,阿父可憐憫過朕?」少帝問他。
最終,在養心殿外的幾個人被錦衣衛拖了出去。
鄧譞慘烈悲憤的呼嚎尤在耳邊:「籍父其無後乎!數典而忘其祖!」
傅元青跪地怔怔聽著,有些茫然。
「傅元青,你覺得也覺得朕是這般的人嗎?」少帝問他,「朕是個數典忘本,無父無君之人嗎?」
「主子做天下的君父。十三載兢兢業業,斷不是這般。」傅元青回答。
少帝一笑:「你錯了。朕就是這樣的人。」
傅元青一怔。
「朕厭惡趙謹。」少帝道,「他是個寡廉鮮恥、蠅營狗苟之人。朕恨不得割脈換血,重生成人。」
「主子。」傅元青抬頭看他,「先帝已去多年。您不可如此形容自己的父親。」
「你喜歡先帝。」少帝又道,「你喜歡趙謹,對嗎?」
傅元青渾身一僵,伏首顫著聲音道:「奴婢萬不敢有這般褻瀆心思,乞請陛下收回此言!」
少帝笑了幾聲。
「我祖父孝帝殺你全家。我父成帝逼你入宮。他們滿口仁義道德,江山社稷。都是假話,都是糊弄人的虛妄託辭,他們只是想找個人能做牛做馬,把趙家江山穩固下去……」少帝從他面前站起來,走到了西暖閣窗邊,看外面巍巍宮牆,「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謊言,別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