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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掌司候著,見他來了,連忙行禮。
「老祖宗怎麼來了?」許掌司恭敬問,「諸位大人們還在皇極門呢,未回內閣。」
「主子近日不聽政,應該很快回了。」傅元青說。
「那老祖宗裡面等吧。」
「我在門外等。」傅元青搖頭,「內閣是機要重地,我進去不恰當。」
「可劉廠臣下面的小公公來拿票擬的時候,都自己個兒在裡面坐著,等人奉茶呢。」掌司告狀。
傅元青瞥了他一眼。
掌司有些抱愧低下頭道:「老祖宗,劉玖飛揚跋扈的,拿了批紅權一次沒來過文淵閣,都是差他下面的火者過來拿票擬,有時候還代主子爺傳旨,也是找個小火者來,口頭一說就走。誰知道真的假的。小的早看不過眼了。剛程創就帶了個人過來,隨隨便便拿走了。」
「慎言。」傅元青批評。
許掌司有些委屈,但聽話的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夾道拐角處有人哭著求饒。
抬轎的太監小聲道:「老祖宗,好像有受欺負的。」
傅元青從凳杌上站起來,轉身就走進夾道,拐過彎兒去,就見兩個太監壓著一個人,拽著他頭髮仰著臉,御馬監的程創正捏著拂塵甩他的面。
那小太監臉上被甩得都是血珠子,又爛又腫,想哭又不敢哭。
「叫你小子再偷懶!再偷懶!活該!活該!」
傅元青兩步上前:「住手!」
程創等人鬆了手,回頭看到是司禮監掌印,那倆幫兇連忙下跪,程創雖也下跪然而臉上露出不恭的笑意。
那哭著的小黃門趴在地上渾身發抖:「公、公公救我!」
許掌司道:「這是司禮監掌印,還不快叫老祖宗。」
小黃門連忙叫:「老祖宗!」
傅元青半蹲下來,掏出帕子給他按住臉上的細小傷口,柔聲問:「不用怕,你叫什麼名字?這是怎麼了?」
小黃門道:「奴婢叫季如。是御馬監的火者,早晨跟著程少監過來拿昨夜的票擬,抱著票擬走到夾道沒看到……摔了一覺。露水太重把諸位大人們的字跡都模糊了。奴婢沒用,求老祖宗饒命。」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程創怒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個沒用的奴才!走幾步路都走不到!多少國家大事都在這奏摺裡,都在這票擬裡。前朝一品大員的票擬你都敢丟!非把你杖斃不可!」
季如哭得更厲害了,不停磕頭:「求老祖宗饒命。求程爺饒命!」
傅元青看了眼散在階前一本本票擬四散的奏疏:「許掌司,還有你們幾人,先把奏疏收拾起來。」
幾個人磕了頭便開始收拾奏疏。
傅元青將季如拉起來,對程創道:「程少監,宮中各類嚴刑規矩,若沒記錯,我當掌印期間便一一廢除。若有錯漏可與司禮監審定,不可私下行刑。你可記得。」
程創冷笑一聲:「老祖宗,規矩我當然記得。只是這小奴才乃是御馬監的奴才,又犯了這麼大的錯處,我打死了也不關司禮監的事吧?」
「司禮監乃是內監之首。」傅元青說,「這一點還未變過。我乃是先帝親封正三品掌印,更是內侍首領。便是你們劉廠公,品階也不過從三品。」
程創眉宇間都是不服:「劉廠公拿了批紅權,內閣票擬一事便輪不到老祖宗您管。」
「哦?」傅元青眉目冷了下來,「是嗎?」
「自然。」
「那我倒要問問你,內閣諸位大臣所擬之票眾多,怎麼讓小火者赤手領取?按照內監例行規矩,應由從五品以上宮人,親自領取。領取時應以黃袱篋裝後封黃條,送至司禮監,由秉筆太監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