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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青有些無奈,最後嘆了口氣:「浦靜閒,你這些年來朝會時罵我、下了朝會罵我,凡事都與我對著幹。難聽的話有一籮筐……要原諒你,哪裡那麼容易。」
「那要如何才行?」浦穎慚愧問。
「你便自罰三杯吧。」傅元青道,他對陳景道:「你讓方涇把酒菜上來,浦大人願意在東廠吃飯了。」
酒是烈酒。
酒一上來,還未等傅元青勸阻,浦穎便已自罰了三碗,他喝下酒去面色如常,問傅元青:「一起喝。」
「你是吏部尚書,我只是宮人……」傅元青坐在對面,搖了搖頭:「能與你這般平坐暢聊,已經是做夢一樣。同飲便算了。」
浦穎端著碗一怔,放下來道:「你還執著於這身份。」
「也不是。」傅元青又幫他倒了一碗,「更怕醉酒誤事。」
「所以你今日讓我來東廠,是有事找我?」浦穎問他。
傅元青雙手掖袖,對浦穎道:「是今日劉玖送奏疏過來,我已瞧見了你申請丁憂三年為浦夫子戴孝的摺子。」
「為祖父母守孝,乃是禮儀中事。我自請丁憂,應是情理之中。」浦穎說,「今日也得了批紅回復,說不允丁憂。」
傅元青點點頭:「臣下丁憂,陛下愛惜良才,按慣例,這樣的摺子也應退回。一般要三請丁憂而準,乃是情理之中。這才符合了人倫、也符合了君臣之道。」
「是啊……」浦穎感慨道,「只是這樣一來,我就要離開朝野了。父親已經帶著家翁棺槨啟程回鄉,我待這邊事畢,陛下允許後,就也回去了。再見怕是得二十幾個月後了。怎麼了?這中間有什麼不符合規矩的地方嗎?」
「不,大人進退得宜,孝心拳拳,天下人皆知。只是……」傅元青猶豫了一下,「靜閒若信我。我想請你第三次陳情丁憂時,不要遞摺子到內閣。而是直接遞奏本給陛下。」
「越過內閣和劉玖?」浦穎問。
「這奏本入司禮監直接呈報陛下,陛下必定慰留浦大人。如此,假挽留就成了真奪情。大人便不用丁憂三年。可上朝戴孝議事。」
浦穎眉毛一挑:「蘭芝,你想做什麼?」
「文選司侯興海已去,文選司郎中位置空缺。眾人虎視眈眈,若無人主持吏部大局,則必又起亂。我想請大人留在朝野中,繼續做吏部尚書,穩定局勢。這是其一。」
「還有呢?」
「京察三年一考,如今大人若回鄉丁憂,京察之責必定落在吏部郎中岑靜逸身上。他身為東鄉黨人,定偏袒東鄉黨羽,於朝局不利。這是其二。」
「其三呢?」浦穎問。
傅元青起身一躬,問:「浦大人,想入內閣否?」
第42章 運籌
「浦大人,可願入內閣否?」傅元青問道。
浦穎聽完這話,站起來,負手走了兩圈,皺眉道:「坦白說,天下做官的,沒人不想入閣,入了閣的,沒人不想做首輔。只是……蘭芝,何來此問?」
「今日,於閣老草擬,衡閣老及師大人聯名朝中六十多名官員上疏,因太后年底大壽,請為太后上增徽號。」傅元青道。
「還記得正月裡,閣老問你何日還政。結果他倒好……」浦穎笑了一聲:「他這是跟陛下公然叫囂。閣老終於是沉不住氣,走到這一步了。」
「於閣老年歲六十五,衡閣老六十二。按照大端例律,已到了致仕的時候。十三年以來,內閣便只有三位閣臣,其中二位又出自於家。待陛下收回寶璽後,內閣自然需要重肅。閣老有些迫切也是情理之中。」傅元青道,「而我請浦大人入閣之意已經有些日子了,本不曾打算非要這個時節與大人講。只是……今日此事一出……可見朝內情況比想像中更涇渭分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