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碎雪(第2/4 頁)
”
大黃是他們養的狗,喂什麼都吃。
“你比大黃難喂多了。”
也許是小時候餓的太狠了,胃傷的嚴重,許塘有輕微的厭食症,所以在吃飯這件事上,他向來只有聽周應川的份兒。
許塘咀嚼著,十分心碎:“你明明知道我吃不下這麼多的,你現在就是在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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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塘太瘦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讓他好好吃東西一直是讓周應川很頭疼的事。
眼見著去衛生所的時間要晚,許塘手裡的半個饅頭還磨磨蹭蹭地沒吃完。
“周應川,我想喝水。”
周應川被他磨的沒辦法,只得兌了溫水給他喝,他捧著茶缸剛喝了兩口,注意力又轉移了,他伸手摸到桌沿兒。
這兒的每一寸他都很熟悉,他摸到桌子上的盲文板,綠色塑膠的,用的年頭久了,塑膠板邊緣纏了很多圈固定粘合的膠帶,才能保證不散架。
“塘塘,手髒不髒?”
“不髒,我用這隻手釘的。”
他埋頭在那兒叮叮叮,周應川閉了閉眼,不知道他在釘什麼,總之是一些拖延時間的東西。
“許塘,過來,把飯吃完再去玩。”
“等一下,我沒有玩,我在給周姨寫信。”
他理直氣壯,周應川哪裡會被他這些小把戲牽著鼻子走,在許塘哎哎哎的叫聲中,他就被周應川一隻手臂攔腰抱起,毫不意外地又坐回了吃飯的小板凳。
“你不講理,我跟周姨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說…!”
周應川看了一眼紙板,好幾排凸起的小點,很秀氣,翻譯過來是:“周姨,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我很乖,但是周應川最近對我很壞,他三個星期前逼我念兩頁日曆,還有…”
後面的罪證還沒來得及羅列,但看許塘選的這塊兒廢舊紙板的大小,比他的頭都大,應該是打算羅列很多的。
“……”
周應川吐出一口氣。
把手裡剩下的半碗粥好不容易給許塘喂完了,還剩一口饅頭許塘死活咽不下去了,他吃的很痛苦,如坐針氈,漂亮的眼睛溢位了淚花。
“周應川,我真的吃飽了,不信你摸,你摸好了,再吃一口我都要吐出來了…”
對許塘,不能強逼,周應川摸了下他的肚子,微微鼓起了,許塘怕周應川不滿意,又摟上了他的脖子,小臉貼在男人脖頸血液匯聚的地方,可憐兮兮地蹭來蹭去。
“我真的吃不下了,我要吐了,周應川,我真的要吐了,下次我會好好吃的…”
他這樣一哼,又連聲保證,周應川多半就會心軟了,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沒有一次例外。
周應川側頭吻了一下許塘的眼睛。
“好了,乖,不哭,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他知道吃不下東西不是許塘的錯,許塘自己也控制不了,如果說驅動食慾和飢餓的是一條感知神經的話,那許塘的這條神經早在他小時候就已經七七八八的壞掉了。
許塘喘了口氣,周應川仰頭就著許塘吃剩的粥喝了,饅頭咬在嘴裡,揹著許塘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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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了,今年這場寒潮來的太兇猛,整個蘇南省措手不及,聽說北邊還凍死了人,鎮子上連串親戚的都少了,衛生所也好幾天沒什麼人。
唯一的大夫是本地人,坐在桌後捂著熱茶缸看報紙,對這兩個喪門星的到來顯而易見的不歡迎。
“誰跟你們說眼睛瞎了扎針灸就能紮好的?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時間到了,大夫嘟囔了兩句,在許塘眼周拔了針,周應川制住許塘想揉眼睛的手。
很酸,他想流淚了。
“他現在多大年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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