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3 頁)
這一日到了海濱,方寶兒觀異鄉風俗,看連天自浪,不覺拍掌大笑,胡不愁卻遠遠坐著釣起魚來。
方寶兒不知他釣魚一來為了充飢,二來卻是為了觀望海上帆影,只見漫天夕陽與萬丈金波,將他的身影襯得有如身在畫中,不覺笑道:&ldo;大頭叔叔,想不到你有時也有些雅興。&rdo;
胡不愁暗中苦笑,直到夜色已深,才釣起幾尾鮮魚烤來吃了。
天上繁屋,海上漁火,方寶兒只覺自已有如置身七寶樓臺之中,四面懼是絡纓寶珠,就連那腥淡的烤魚,也變成了從來未有的美味,直吃了三條,方自罷手,笑道:&ldo;書上說飽食之後,最宜安寢,咱們趕緊尋家客棧,睡覺去吧!&rdo;胡不愁靜默了半晌,黯然嘆道:&ldo;咱們從此之後,再也不能住客棧了。&rdo;
方寶兒低頭想了想,笑道:&ldo;不住客棧也好,以蒼彎為幕,大地為床,這樣的日子,過過也蠻有滋昧。&rdo;
胡不愁道:&ldo;這樣的日子,你真的過得慣麼?&rdo;
方寶兒笑道:&ldo;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反正我知道你身上帶的銀子已沒有了,大小兩個窮鬼怎住得起客棧?&rdo;
胡不愁怔了一怔,搖頭苦笑道:&ldo;好聰明的孩子,有時我和你談話,真不敢相信你是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孩子。&rdo;
方寶兒道:&ldo;這就是念書的好處,所以我……&rdo;
突見胡不愁神色微變,沉聲道:&ldo;有夜行人的衣挾帶風之聲來了,來意不知善惡,咱們還是小心些好。&rdo;反手摸了些灰土,擦在臉上,方寶幾嘆道:&ldo;你們練武的人,為什麼時時刻刻都要提防別人,難道……&rdo;
話聲未了,夜色中已奔來兩條人影,左面一人道:&ldo;時候太早,火光也不對,我說不是這裡,你偏要趕著來!&rdo;
右面一人道:&ldo;無論如何,咱們在這裡歇歇腳也好……哇,你瞧,這裡還有烤魚……&rdo;
再不說話,坐下來在胡不愁面前抓起一條烤熟了的魚,塞在嘴裡,大嚼起來,生像這條魚本是他釣來烤好的,更將胡不愁、方寶兒兩人,懼都當做死人一般,瞧也不瞧一眼。
方寶兒兩隻大眼睛一瞪,怒道:&ldo;喂,朋友,客氣些好麼?……&rdo;一句話末說完,胡不愁已抓住他手腕,叱道:&ldo;兩位大爺肯吃咱們的魚,是給咱們面子,小孩子家怎麼不知好歹?&rdo;口中說話,暗地向方寶兒使了眼色,轉首陷笑道:&ldo;兩位大爺只管請用,還有魚,小人這就烤好奉上&rdo;
左面那人陰森森笑道:&ldo;想不到你這條蠢漢還有些眼光,否則……&rdo;右面那人嘴裡塞滿了魚,介面道:&ldo;否則大爺們就把你兩人烤來吃了……&rdo;方寶兒咬牙忍住怒氣,火光悶動中,只見左面那人面孔煞白,瘦條身子,穿著件粉紅錦緞的長衫,滿臉俱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
右面一人卻是條身高八尺開外的錦衣縱須大漢,兩人身後,俱都背著只碩大沉重的包袱,腰畔斜佩長刀。
虯須大漢連吃了兩條烤魚,粉衣人卻只是在一旁皺眉瞧著,搖頭嘆道:&ldo;這……&rdo;一個字才出口,霍然長身而起,反手抓住刀柄,厲聲道:&ldo;來的是什麼人?&rdo;尖銳的語聲,鞭子般直揮出去,劃破了沉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