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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杜若自嘲一笑,索性提起酒壺將剩餘的殘酒一飲而盡。
謝斐想要阻止卻晚了一步,只得將空空的酒壺挪到一旁。
這麼一說,似乎倒是他過分了?
他覺得她這幅模樣甚是好笑,目光不由放軟,「你哪裡沒得我一個好了,那我現在就誇你,女郎的餐食做的好極了,甚合我心。」
杜若雙手捧臉,甜甜笑起來,她眉眼彎彎,似有漫天星河揉碎了融化在裡面。
「謝郎君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小氣只送三個菜嗎?因為啊,每日送多了,郎君便吃膩了,可我不想郎君吃膩啊。」
杜若酒勁全上來了,說完這句話,頭一歪,差點倒在桌子上,謝斐趕緊將手伸過去,她的頭便睡在了他的手裡。
頭髮抵在手心,軟軟的,也癢癢的。
謝斐心跳快了一瞬,那日她嘴上說著直到他厭煩為止,原來她心裡竟不想他厭煩麼?
他低頭,細細看她的眉眼,忽然想起初見的時候,渡口有個酸書生說的什麼「皎若太陽,灼若芙蕖」,用來形容她,現在看來倒是貼切的很。
這麼美的女郎還這麼乖,真是樣樣都合他的意。
兩人呆坐沒多久,菡萏並兩個家僕便進樓來尋她家女郎了。謝斐心有不捨,但還是將杜若送回了杜家,看著菡萏喚來婆子仔細將杜若扶進屋裡。
菡萏一個不小心,將杜若絆了一下,得了謝斐好大一個冷眼,嚇得她直哆嗦。
謝斐環顧一番,心有不滿,這杜府未免也太簡陋了,首要的便是這看家護院的人,就這麼幾個小廝家僕能起什麼用?
回到謝府已是月上中天,白谷正因著自己跟丟了謝斐而急的抓耳撓腮,生怕謝斐回來一個不高興把他打一頓板子。
忐忑半天,總算等到他家郎君的身影。
謝斐是帶著一臉笑意回來的。
白谷抬頭看看天,是已經秋天了吧,怎的他家郎君還滿面春風。
他小心跟著郎君進了屋,謝斐有些怪癖,屋裡從不讓丫環伺候,隨身事務都是白谷親自打點。
「郎君,小的該死,看那雜耍入了迷,一轉身便不見郎君了。」白谷給謝斐寬了外衣,「後來我在天水街上來來回回尋了好幾遭,也不見郎君身影,想是郎君先回府了,我便急忙回來,哪知郎君不在,急得小人……」
「好了,我還能出什麼事不成。」謝斐這意思便是放過了,白谷懸了一夜的心總算落地,好奇的心思卻按捺不住,他家郎君心情這般好,是遇見什麼好事了嗎?
「嘿嘿,郎君這般晚回來,可是後來又遇見誰了?」白谷有心提一嘴杜女郎,又怕猜錯了惹得郎君不快。
謝斐哪裡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嘴角帶笑斜斜睥了他一眼,優哉遊哉的躺倒在床榻上。
「我今日這身衣裳讓府裡的嬤嬤照著再做幾身,這件也別給扔了。」
白谷口裡應了,湊上去給謝斐脫去鞋襪,心裡好奇的不行,他家郎君何時關心起做什麼衣裳來了。
謝斐由著他服侍,眼睛盯著頭上的瑞草芙蓉紋樣錦緞床帳發起呆來,一時想到杜若今日的羅裙上好像也有這芙蓉紋樣,一時又想到那日在盧府她說的什麼菩薩像前的並蒂荷花,他去了清國寺這麼多次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她胡謅的。想到若是她胡謅的,也是為了提醒他那謎底,又覺得心裡好像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謝斐活了將近十八年,還是頭一遭有這種體會。
自從七歲那年,他母親落髮出家,他便跟在謝虢身邊。身旁都是一堆糙漢,謝虢又對他很是嚴厲,動不動便是軍法家規處置,他感受到的溫情甚是了了。後來到了江州,被人奉承,也收了幾個妾氏,但是也僅僅就是收在房裡。這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