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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不過是對代考舞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年又逢六科與經學同考的第一年,更是敢在這種新制下大肆動手腳了。
現在想想浮票上沒有記科目,就像是為了此事做準備。
俞星城只是順口問一下籍貫,卻沒想到在籍貫上也有問題。
他們十五六人看起來幾乎沒人出自同一縣,但俞星城對南直隸下各府各縣還算熟悉,一算,他們所有人,其實都出自三個府。
分別是池州府,淮安府,松江府。
這三個府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南直隸下知名的「仙府」。
大明約有兩三成百姓擁有靈根,這自然也導致了人群與人群之間的割裂、遷徙,仙府就此形成。
像這三府,無青鳥、鯨鵬入港處,甚至江岸無汽船,不接受工廠入駐,府內仙衙比縣衙權力更大,甚至連黃冊都是放在仙衙那裡。
仙府是相當排外及自治。
導致大明版圖中,有二成上下的「仙府」與普通混雜的城市割裂開,他們看似是各個省的一個個小點,卻從點連成線,貫穿整個大明疆土。因為早年間的事變或政治鬥爭,導致諸多仙府形成了一套自己的體系,官司、賦稅都是他們自己的仙衙,這樣一直連通到朝廷中的仙官勢力。
割裂既然存在,矛盾和管理困難自然也不會少了。
不過,他們這些仙府之中也有許多凡人甚至修真者,其實並不會走道考做仙官這條路,而是出來考科舉,做凡人的官員。
這種行為一直被很多人當做是修真者對官場中凡人權力的滲透。
而這次「搞錯」科目,顯然是針對他們這些從仙府出來的普通生員。
正想著,他們一行人已經走進了主考的屋子。
俞星城躲在後頭些,她相信這裡肯定有比她會鬧的人。
果不其然,文科生的鬧那太有技術含量了。
俞星城聽見前頭說什麼「先帝在世多次修訂《明會典》科舉一卷,只為天下寒門闢一條為國效忠之路,躬遇任命主考在位,事遇不平則鳴,懇祈查明。」
反正就是政治口號,拔高思想,上貼朝廷號召,下談民生困苦。
狀似恭謙的字句裡脅迫的不只是道德,還有仕途。
要真以為仙府裡養出來的凡人生員,都是一根筋的世外人,那就真是太天真了。
因各個仙府喜歡「遵循舊例」「復禮洪武」,大明都過去幾百年了,外面雜府的貴族都坐著汽船東去英吉利了,仙府依舊還有著農業大國的「簡樸」……或者說「低能」。
但低能的政府,往往誕生最懂得潛規則的「好官」。
他們這些生員使出的一大套文官說辭尖銳且誅心,反而把應天府這種逐漸看重「是否合法」的雜府給說懵了。
主考作為翰林編修,心裡雖然慌了,但他其實也有敷衍這事兒的辦法。
就是補考。
因為每年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補考制度也很發達。
畢竟是頭一回,他可以推說沒有經驗,這些學生今天先打法回去,讓他們登記補考。
到真正補考的時候,大多數生員都已經散了,百姓或朝廷心裡都覺得鄉試已經結束了,到時候他們再鬧,影響一般也小了很多。
俞星城站在後排,聽到前頭的生員說不願意補考,主考道:「可連考卷都是鎖院時按錄名人數印刷,就算是你想考,貢院也拿不出多的卷子。若是這樣的態度,就不是想解決問題,而是胡鬧了。連年補考都有中舉的,你還怕自己補考就考不出來了麼?」
一個明顯可能有舞弊色彩的事件,讓主考幾句話打發成了「無知吏員的錄名筆誤」。
俞星城卻在後頭,對身旁一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