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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難道不是因為援軍遲來,才害得你們被困雁涼?”
夜天凌道:“換作是我,在那種情況下也未必能早到一刻,七弟盡力了。”
十二恨聲道:“既然殷家動了手,他如何能置身事外?”
夜天凌道:“一個殷家,有些時候並不是湛王府的全部。”
十二一向放浪率性的眼中透出薄冰般的寒意:“但我絕不會放過殷家。”
夜天凌邁上了大殿最一層的玉階,忽然停步。薄雲散開,陽光逐漸耀目,他站在微風颯颯的高處,回身看向十二:“十二弟,不要讓蘇家捲進任何事。”
十二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四哥,自從十一哥和你形影不離那日起,蘇家便已站在了你的背後,難道你不知道?父皇早就默許了這一點,難道你也不知道?”
夜天凌神情漠然,不曾因這話而有絲毫震動:“我知道,但我不需要。”說完之後,他轉身長步離去,清拔而孤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漸行漸深的大殿中。
沿著兩排飛龍騰雲的盈柱走去,輕風緩動,層層悄然靜垂的金帷偶爾翻露出繁複精緻的繡紋,跨經一道道雕金嵌玉的高檻,致遠殿中越來越安靜,便顯得那高擎在兩側綴珠九枝座上的長明燈逐漸明亮起來。
孫仕上前躬身行禮,夜天凌微微點頭,邁入宣室,光潔的黑玉地面上照出修長的影子。
“兒臣,參見父皇。”
雲龍金幄之前的廣榻上,天帝閉目半靠,“凌兒,是你回來了?”
夜天凌道:“是,父皇。”
“回來了。”天帝似是喟嘆一聲,問道:“有沒有去蓮池宮見過你母妃?”
孫仕心中一驚,不禁就往凌王那邊看去。地面上倒映著乾淨的身影,烏靴、白衣,再往上是一片模糊的神情,如層層隱在水霧的背後,看不清,探不透。
卻聽見夜天凌平定的聲音:“回父皇,今日辰時三刻,兒臣護送母妃靈柩遷入東陵,申時禮部的奏報已上呈御覽了。”
毫無波瀾的答話,竟像是君臣奏對的格式,話音一落,殿中突然泛起一陣令人屏息的寂靜,過了許久,才聽到天帝道:“哦……朕竟忘了,蓮兒已經不在了。”
天帝坐起身子,緩緩伸手撥開半垂的雲幄,孫仕急忙上前攙扶,天帝看著夜天凌一身素白的袍子,俊冷的眉眼,半晌,慢慢說道:“凌兒,你像極了你的母妃,天生一副冷性子,倔強得很,也該改改了。”他站起來,揮手遣退孫仕,步下龍榻。
夜天凌靜靜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天帝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毫無情緒的臉上,“你也像極了朕。”他抬手扶上夜天凌的肩膀,語出感慨。
夜天凌略覺意外,下意識抬起眼簾,心底竟不能抑制的微微震動。他從未想到父皇已如此蒼老,與大半年前竟判若兩人,那一向威嚴有神的眼睛此時彷彿被一種莫名的空茫遮擋了光澤,遲緩而毫無神采,眼角的刻痕深深顯露出歲月的痕跡,撐在他肩頭的手是無力的,幾乎要靠他的力量去支撐才行。
原本即便貴為皇子,亦不能同天帝這樣並肩而立,但夜天凌卻感覺只要失去了這個依持,天帝便隨時可能會倒下,所以他只是將眼眸微垂:“父皇。”
天帝似乎是在審視他,繼續說道:“蓮兒終究是不肯原諒朕,不過她把你留給了朕,很好。”
夜天凌唇角牽著無形的鋒銳,像初冬時分湖面上一絲薄冰,微冷。然而他的聲音依然平穩:“兒臣這次讓父皇失望了。”
天帝在孫仕的攙扶下落座:“蜀中安瀾,四藩平定,漠北擴疆三千里,你做的很好。”
夜天凌沉默了片刻,“如此興師動眾卻未竟全功,兒臣慚愧。”
天帝只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另外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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