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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搖頭:“不是現在,我是說以後。”
十一見她問的認真,便也收起了嘻戲神態,說道:“我既答應了你,便是答應了,不反悔。”
卿塵道:“無論何事?”
十一道:“無論何事。”
卿塵又道:“你不怕我無理取鬧?”
十一笑道:“你會嗎?”
卿塵看他坦坦然的望過來,笑,低了頭,搖頭,又再搖頭。
十一道:“雖不知你心中擔憂何事,但車到山前必有路,既是以後之事,何必為明日事愁。你怎也如此前顧後怕起來?”
卿塵呵呵一笑,明日愁來明日愁,十一倒比她通透了,笑道:“卿塵受教。”
十一繼續道:“左相今日回了京,上了摺子自請貶官,以為鸞飛之事的懲戒,父皇準了。”
“哦?”卿塵道:“準了?那左相位豈不是空了?”
十一笑道:“只是去了大司馬的空銜罷了,已經罰俸一年,還要怎樣?右相亦遭了訓斥,不偏不倚。”
卿塵聳聳肩,十一突然停住了腳步:“四哥。”
卿塵抬頭見夜天凌獨自一人站在前方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已近在咫尺的蓮池宮。
紫禁城原本寬闊的青石甬道,因兩面高高的紅牆而顯得狹窄了許多,抬頭能看到一道青色的天空,乾淨透明,卻十分的遙遠。
她突然感覺到夜天凌的孤獨,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有誰能知他愛他?就連自小跟在身邊的十一,更多的也只是崇拜罷了。
夜天凌看起來已經在這裡站了許久,十一知道蓮池宮自小便是夜天凌一樁心事,卻也沒什麼辦法,拉卿塵上前道:“四哥。”
夜天凌見是他倆,淡淡應了一聲:“還沒回宮去?”
十一道:“沒呢,遇上卿塵,四下走走。”
夜天凌道:“父皇看了你提議設北都護府的摺子,說不定這幾天會宣你問北藩那邊事宜,你心裡要有個底。”
十一應道:“此事還要和四哥再行商討,北藩那邊誰人比四哥更清楚?”
夜天凌微微點頭,突然又道:“你不是整日說聚元坊的弓好,前些時候我讓長征去定了套水曲柳木長短弓,昨日送了來,你閒時拿去試試合不合手,我看倒未必及得上你原來那副。”
十一笑道:“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四哥你倒記得了。”
卿塵見夜天凌神色如舊,靜冷清淡,連她這知道內情的人也看不出什麼來,不禁佩服他的涵養功夫。聽他對十一一如既往多有照拂,方才心裡一點兒不安慢慢的淡了下去。夜天凌問她:“皇祖母今天可好?”
卿塵淡淡一笑:“心裡惦記著,便去看看,又用不了多久時間。”似是說要夜天凌去看端孝太后,其實夜天凌也知她指的亦是蓮池宮,眼底輕輕一動,淡淡應道:“嗯。”
卿塵知他一時半會兒難解多年的心結,也不再說什麼。突然見甬道那端碧瑤快步走來,遠遠便對卿塵道:“姐姐,可找著你了,天帝聖旨到了慈安宮,快回去接旨吧。”
“聖旨?”卿塵愣道:“說什麼?”
十一一旁道:“你糊塗了,聖旨未宣,她怎麼會知道?”
碧瑤此時到了近前,俯身道:“給四王爺、十一皇子請安。”
夜天凌道:“免了,誰來宣的旨?”
碧瑤答道:“是孫總管,在慈安宮等了些時候了。”
夜天凌對卿塵道:“你先去接旨吧,我們一起去倒被人看在眼裡,有什麼事及時知會一聲。”
卿塵心想聖旨這種東西,站在這裡猜倒真不如去聽來的直接,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道:“好,想必也就是鸞飛的事,最多把我這個姐姐也斥責一番罷了。”便隨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