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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能回去了。
他要找個地方躲起來,躲到這一晚被陸桓城徹底忘記,躲到陸桓城開始想念他,躲到孩子出世,抱著給陸桓城看,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施與他一次額外的赦免。
晏琛跌跌撞撞往後退去,推開苑門,慌不擇路地要跑。
&ldo;你還想去哪兒?!&rdo;
身後的黑暗裡,響起一聲低沉的質問。
晏琛嚇得兩腿一軟,剛邁出去的腳被石檻絆住,身子突然朝前栽去。虧得陸桓城眼疾手快,落地前一刻及時扯住他,攬肩撈起,狠狠摜到了牆上。
晏琛下意識閉緊了眼睛,以為會有巴掌落下,但落下的是密密的吻。
兇蠻,焦急,唇瓣咬出了血,卻不肯稍緩。
耳畔能聽到陸桓城凌亂的呼吸聲,裡頭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懼怕,摟在腰後的那雙手在發抖,臂膀在發抖,胸膛也在發抖。
&ldo;我半夜聽到響動,以為你打破了茶杯,問你好不好,身邊居然沒有人!床是空的,屋子是空的,我去院子裡喊你,喊了十幾遍,沒有一聲回答!你想幹什麼?!晏琛,你想幹什麼?!你不聲不吭溜出去,回來看到燈光,知道怕了,知道要跑,你知不道我半夜醒來摸黑找不見你是什麼感覺?!&rdo;
&ldo;桓,桓城……&rdo;
&ldo;你再晚回來一刻,我就把全府下人通通喊起來,讓他們打著燈籠,一片一片屋瓦去翻!&rdo;
晏琛絞著袖子,低頭道:&ldo;我,我認錯了,我不該半夜出去……我……&rdo;
陸桓城沉默地注視著他,黑暗中久未作聲,半晌嘆一口氣,攔腰抱起了他,大步穿過院落,把人安安穩穩地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晏琛的身體很輕,抱在懷裡沒有一點滿實感,再扣掉孩子的分量,幾乎不剩多少斤兩。
陸桓城三番兩次被他這樣折騰,知道自家媳婦是個不安分的野路子,早就認了命。見晏琛縮在床頭,垂著腦袋,連抬頭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一腔憤怒都化作了心疼,再不忍責問,伸手替他解開衣衫,想抱著他把餘下的半段覺補完。
結果剛抬起左手,就看到袖口處一灘刺目的鮮血。
陸桓城這下連火都發不出來了,扯著袖子拎到晏琛面前,厲聲道:&ldo;這回又傷了哪兒?&rdo;
晏琛嚇了一大跳,呆呆地望著那灘血,一臉茫然。
&ldo;大半夜你上哪兒弄的一袖子血?&rdo;陸桓城胸口起伏,盡力控制著情緒,一字一頓地又問一遍,&ldo;說實話,傷了哪兒?&rdo;
晏琛不知這血從何而來,絞盡腦汁地回想,突然記起自己帶去的小瓷瓶忘了拿回來,難道是剩餘的小半瓶血……他臉色乍變,急著把手往後藏,拼命搖頭道:&ldo;沒,沒受傷。&rdo;
陸桓城哪裡肯信,捉住他的手拉到身前,牢牢摁住,攥著袖子往上一掀,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
&ldo;別動,就這麼攤著,我去拿藥。&rdo;
這回,連晏琛自己也愣住了。
纖細的左腕上不知何時割開了一道新傷,皮肉外翻,鮮血淋漓,足有兩寸多長,一看就該是很疼的,可他居然毫無察覺,直到親眼看見,才感到傷口火灼似地疼了起來。
是在哪裡……在哪裡……
他吃力地揉了揉眉心,後半夜睏倦的意識記不清太多細節,好半天才想起,是在東廊。
那時他小腿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