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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徘徊了一下,忽聽內間響動,一群人出來,方珂蘭、許綾顏,還有一個著杏子紅衫的女郎衝出,一隻手半掩臉龐,頭也不抬地往前疾奔。她後面跟著一白衣貂裘的青年,步調緊促,神情卻不見得如何緊張。芷蕾認得前面一個,正是停雲樓上爭奪武魁的劉銀薔,昨日是那般風光,輸了陣亦自滿面春風,為何今日如此失常?
在門口稍一留佇,教翠合見著了,忙笑打簾子招呼:「施姑娘。」
施芷蕾隨口問:「小妍在不在?」
翠合道:「華姑娘?……她不在啊?」
施芷蕾猶未答言,忽見偏廳門開,藍裳女子倚門而站:「芷蕾,小妍沒來。下雨了,進來暖暖身子罷。」
施芷蕾依言走入,室內光線昏暗,臨近榻前,已生起火爐。淡淡薰香溢位,散去煙味。文錦雲也在房中,清眸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不請自來的女孩。芷蕾解釋:「小妍有點發燒,我不放心,去學苑找她,可聽說她到這裡來了。」
沈 慧薇扶著門,道:「我也是聽說她病了,今兒不來了。連阿藍也沒來。」
施芷蕾貝齒輕輕一咬下唇,淺淺笑道:「阿藍確也不在。這兩個人,必定是找了藉口溜到哪裡去玩了,碰上雨雪,活該凍他們一凍。」
她眼波流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語氣微有生疏卻周到:「文大姐姐。」
沈慧薇立在門邊,輕聲介紹:「雲兒,她叫芷蕾,……姓施。」
白衣女郎點頭微笑。室內生著火爐,芷蕾低頭去解身上斗篷的扣子,文錦雲便替小女孩解下鶴氅雪帽,房中熱,芷蕾把裡面銀鼠皮襖也一併脫下,皮襖很緊身,掣住袖子拉了兩下,就聽「鐺」的一聲,一物掉落在地。
文錦雲俯身撿起,順勢瞧了一眼。那是一方望之極端華貴的圓形玉璧,光華瑩潤,若有寶光護身流動,上面刻有龍鳳花紋。她未加在意,略略拂撣,正要替女孩子重系絲絛,玉璧映著爐火的光,清清楚楚映出金絲鐫嵌的二字:「冰衍。」
她突然一怔。
施芷蕾出聲問:「文大姐姐,你是否見過這塊玉?」
白衣女子回過神來,微笑:「沒有。」
芷蕾把玉璧接了過來道:「可我一直很奇怪。」
其勢使沈慧薇不能不開口了:「芷蕾,奇怪什麼?」
芷蕾早在等著她問話,當即雙手奉上玉璧,道:「你看看?」
沈慧薇不接,反而向後退了一步,神色間掠過一抹倉皇。
施芷蕾並不相強,語聲一如適才的平靜無波:「慧夫人,我早就想問問,可老是忘記。玉上的字,和你冰衍院的題匾,是同一人寫的麼?」
沈慧薇看了看她,道:「是。」
這一個字出口,連文錦雲的臉色,也陡然間蒼白。
施芷蕾心下一顫,不由追問:「是誰寫的?」
「我的筆跡,自然是我寫的。」艱難說出這句話,沈慧薇全身力氣似已用完,頹然跌坐。
施芷蕾目不稍瞬地盯住她,分明還有許多疑問,神情卻漸有松馳,輕輕一笑,簡單地說:「哦,原來如此。」
但兩者之間相對,隱隱含著的一種具有危險味道的銳氣不曾隨之稍減。文錦雲雙手微微發顫替她重結絲絛,打上丁香結繫住玉璧,年少的女孩歪過頭,臉上復現淡漠而又稚氣的表情,說:「是了,慧夫人,那夜蒙你相救,我還未專程道謝呢。」
沈慧薇泥塑木雕般坐著,恍若聽而未聞,半晌,澀聲低語:「玉和璧,乃是不世奇珍,請務必好好保管,切莫再輕易掉落。」
「玉和璧?明白啦……」雖然是答非所問,芷蕾也不意外,淡淡地答應下來,隻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深藏笑意。
沈慧薇不再說什麼,向那小女孩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