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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配不上賀少爺的身價,但因為他小時候被老爺子用這煙的菸頭燙過脊背,從此以後他就愛上了這土煙的溫度。
也有過幾次被人質疑品味,但那些人紛紛都被他的眼神給嚇得生生止住探究欲。
他賀馳亦喜歡東西,有你逼逼賴賴什麼事兒?
視線裡能看的除了白就是黑,白的是雪,黑的是尖塔地面。
從外通往賀家只有一條路,上面的雪早已被僕人清掃得乾乾淨淨,賀家老宅子佔據了南邊這一大片區域,邊緣就是逐步興起的富人區。
陽臺頂上被巨大的玻璃罩罩著,過濾陽光也遮蔽寒流。
賀馳亦扶著欄杆,一遍一遍回憶剛才那些措辭。
『廢物』『不長進的東西』『蠢貨』諸如此類。
他皺起眉,不過是老兵痞子的唇齒之樂。
其實這些話早在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已經聽習慣了,但只要一看見那老頭坐在上座,說他像是說狗,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早年生發的畏懼現如今已經全部變為厭煩和渴望報復的惡劣心理。
他正陰沉沉地構想著。
「堂哥哥,你不會生氣了吧?」忽然,思緒被一道稚嫩的童聲打斷。
他偏下頭,眼底的厭惡並未收斂。
封悅悅神出鬼沒,從側邊探出一個腦袋。
剛才被嚇跑了,這會子又不怕他了,居然還敢上來挑釁。
「小孩,你真是個災星。」他笑著說。
封悅悅聽了,撇撇嘴,跟他一樣的不痛不癢:「呿,我媽媽也這樣,罵我小災星小畜生,我沒感覺嘍,她也總是罵我爸爸,我們全家都得聽她的話,你以為我會在乎你嘴裡怎麼罵我嗎?」她做了個鬼臉。
說罷,她扔掉手裡的玩具小馬,很快又覺得沒意思,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因為剛才她躲在茶室桌子下偷聽:「堂哥哥,你怎麼啦?剛才被罵的好慘啊,對了堂哥哥,你不會怪我吧?」依然是滿臉人畜無害。
彷彿就是故意要激怒他一樣,賀馳亦將頭轉回去,懶得跟她廢話。
老宅子裡青磚黛瓦,做的像南方的舊時遊園,大冬天的水池子不上凍,裡面依然養著魚,更別提還有一片小竹林。
雪堆不到內宅,宅院終年在電子調溫器下恆溫。
異姓堂兄妹站在全宅,從外面看最惹眼的位置。
「只要看見別人被罵,我就高興,只要搶別人的東西,我就開心。」封悅悅繼續說。
賀馳亦盯著對面的摩天輪,聽見後驀然一愣。
這是小孩子最單純的腦迴路。
喜歡和厭惡,全然不加以掩飾。
他本應該習慣於喜怒不形於色,但是最近,這兩天,像是見了鬼一般的莫名其妙。
因為那個女人。
自從見到那個女人,他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活回去。
夢裡反反覆覆都是那幅相同的場景,偌大包廂,酒杯被霓虹燈盞度了色,一襲白裙的女人伏在他肩頭,一聲聲喚他阿亦。
回家了,阿亦。
他擅自篡改了記憶,他對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的女人產生了相當惡劣的心思。
他怎麼不下地獄?
此刻,他真將小災星剛才那句話給聽進去了。
『只要搶別人的東西,我就開心。』
開心?是啊,開心。
能弄上床,他一定會開心。
笑容忽然攀上唇沿。
困頓於心底的煩惱似乎一下子沒那麼亂糟糟了,賀馳亦陡然心情一陣大好,「小孩,封家的小孩,你說的對。」
他忽然這樣。
這下輪到封悅悅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個堂哥莫不是傻子?我剛才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