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5 頁)
破,他們也終於酣暢淋漓的坦然相對,過去都已隨風而逝。
辦公室裡重新恢復安靜,落地窗外的大海也懂人一般靜靜的無潮。
程遠握著一根脆弱不堪的信念故作鎮定的不慌不忙,絕不投降。
原來,每個人都是如此不易。
“程遠。”過了良久之後,伍月坐在他對面平靜的叫他。
“啊……”程遠輕應一聲,轉動座椅面向大海支起腦袋沒聲了,好一會兒滑落拳背上的水都順著胳膊浸溼了襯衫袖子他才悵惘的緩緩開口說道:“愛一個人就要愛一輩子不是嗎?哪裡有錯了,他們都能變心我卻不想……我只是不想做我父親那樣無情狠絕的‘程先生’,他說他愛我媽媽,可是為什麼就能為了程氏不要媽媽不要我,是他害死的媽媽,我不想像他一樣明明已經對一個人許下諾言卻做不到,伍月,那時候我把李克金趕走,還有在北京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那時候也只有你與冷冰冰逼迫我的程家人不一樣。”
伍月垂著頭,聽他說到這裡身子一顫,只見他始終背轉過去望著大海的方向,停了一會又說道:“我孤零零的在異國街頭所受十六年的苦絕不叫我的孩子再受一遍……你不知道那十六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常常夢到媽媽死在冰冷的海水裡,那個夢我做了整整十六年,那十六年,我恨透了程氏,恨我父親,沒用過他給我的一分錢,甚至給自己改了名字不叫程遠,我不知道能當上‘程先生’有什麼好,難道比親情比命還重要,覃叔叔拿著繼承權來美國找我,二姐打我,可我一點也不願意做什麼‘程先生’,所有人只會對我說‘程氏怎樣、程氏怎樣,或者我必須怎樣、必須怎樣’,那時候我多羨慕你的輕鬆自在,也只有你不會和我說我應當如何如何為程氏,麗達說得對,不用她幫我在董事會斡旋,我絲毫不會在乎……”他閉上眼沉默良久,剛回國時自己叛逆張狂的場景一幕幕在腦中浮現,重重嘆一口氣,無比悽苦的一笑,聲音肅然說道:“雖然,那些是我十六年的積怨,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後來我終於也明白‘責任重於生命的祖訓’,大姐和小尤娜她們何其無辜,還是小尤娜教會我用筷子,二姐為我為程氏心甘情願的死,唉,對的,的確是有一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也明白了父親當年的無可奈何,但是我也不願意讓自己做個心狠手辣、斷情絕義的‘程先生’,中國古話說高處不勝寒,我始終不想做父親一樣的孤家寡人……”
靜默良久,伍月終於吸口氣止住哽咽的眼淚說:“原來是這樣嗎,我明白了,人的成長都要經歷痛苦的蛻變。”
程遠搖搖頭說:“什麼蛻變,我對不起你們,今生欠你們太多,皮皮對麗達不離不棄,她能幸福了,李克金去了,我們也好好在一起。”
伍月聽了這話止不住仰頭笑著流淚,滿是心涼的說道:“是嗎?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你想把麗達還給皮皮,和我在一起彌補我?程遠,我只是你蛻皮前的不成熟罷了,是你年少輕狂十六年積怨宣洩口的陪伴者,你不想像你父親一樣為了程氏什麼都不顧,所以你為我放棄一次程氏就夠了,我很高興也很感激,可是我不要你這種有梗有刺而來所謂的‘愛’,”伍月抹掉不斷滴出的淚水說:“也許你曾經喜歡過我,那陣你還是個叛逆壓抑、玩世不恭的王子,需要有灰姑娘陪你一起玩一起瘋,可現在你已經是心性成熟的皇帝了,不需要灰姑娘做你生活的調劑輔襯了,‘捨不得’倒底是與‘施捨’不同,我早就看清了,是你一直執迷不悟。”
“不是,不是的……”程遠啜出聲音,胡亂抹著眼淚咬起一根菸點燃猛吸著,被人□□裸的剖析,是他所受不了的。
伍月淚流滿面,真想起來搧他一巴掌叫他不要再自欺欺人。
有時候人最恐懼的是自己,最怕面對的是內心深處的脆弱,最難接受的是推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