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師父的來信(第1/2 頁)
我在家養傷的期間,康壽延又去趟警察局,詢問我案子的進展,結果得到的又是一句冷冰冰的“回家等訊息”。 這讓我們大為失望。從辦案警察的態度上看,估計這事是不了了之了。 我們雖然憤怒,卻又無可奈何。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警察要是不放在心上,我們就更沒辦法去追兇。 值得高興的是,這段時間裡,我居然收到了師父的來信。 記得是8月13日的那天下午,康壽延提前下班,一回到家,就抱住我,說道:“王大俠來信了。” “我師父的信!他是怎麼寄過來的。” “還得我香港公司的老王嗎。王大俠寫信寄到香港。是老王找到一個來美國舊金山的華人,讓這位華人幫我們帶過來的。” “那太好了,快開啟來看看。” 我當時太激動了,以致撕開信封的口子時,手都有點抖。 信裡面,我師父就像寫流水賬一樣,敘述了我們走後的一些事情。 比如,師父在信裡說,清廷在各地城門口貼有在逃的維新派黨羽畫像,其中就有我和康壽延的。 他告訴我們,宮廷畫師把我們兩個畫得惟妙惟肖,讓我們兩人千萬不要回來,很容易被人告發的。 因為,舉報我們兩個有賞銀。若能抓獲,舉報康壽延有兩百兩銀子。而我比他值錢,足足有五百兩銀子。 後來,康壽延對此耿耿於懷。他認為自己遠遠不止這個價。清廷把他看扁了。 又比如,師父在信中提到,譚嗣同在獄中時,用石子在牆上刻了一首詩——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後來,看守他的獄卒,把這首詩寫下來,交給譚府的陳管家。 師父還提起譚嗣同、康廣仁兩人葬禮的事情。下葬那天,譚嗣同的父親終究沒有來。不過,他父親讓人送來一副輓聯。 “謠風遍萬國九州,無非是罵;昭雪在千秋百世,不得而知。” 我和康壽延讀到這裡時,忍不住淚目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就是人間悲劇。 而譚嗣同的父親,因為畏懼慈禧,竟不敢參加兒子的葬禮,想必他心裡,一定是痛如刀割。 在譚嗣同、康廣仁兩人葬禮上,康家沒有人來,譚家也只有嗣同的妻子李閏和譚府的陳管家來了。 在場的人不多,但都是譚嗣同的朋友,有我師父、納蘭公子、大師兄、二師兄,還有何磊和小春子。 他們把兩人的靈柩,葬在北京城周邊紫雲山的一個小山谷裡。 山谷周邊的景色很美,青松挺拔,小溪蜿蜒。還有許多小鳥在此築巢。想必他們兩人泉下,定不會寂寞的。 由於怕有人打擾兩人的安靜,墓碑上並沒有刻上譚嗣同、康廣仁兩人的名字,僅是刻上兩個字代之。 譚嗣同的墓碑上刻的是“醒民”,康廣仁的墓碑上刻的是“救亡”。這四個字是納蘭公子想出來的。 師父還說起李閏。李閏在葬禮後,委託師父等人,幫忙把譚家在北京的家產進行了變賣。 她準備將變賣所得,帶回去瀏陽,創辦女子學校。因為,呼籲女性也要有同等的教育權,也是譚嗣同等人的遺志。 大概,李閏是想透過她的方式,為亡夫未竟之業,盡其所能。李閏離開北京時,師父讓大師兄、二師兄送她回瀏陽。 “對了,李閏現在已經改名叫做臾生。” 師父在信裡這麼寫道。 臾生,從字面上看,就是再活一段時間的意思。 突然間,我翻回第一頁,細細又讀了“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這兩句詩。 望門投止思張儉的意思是,希望人們就像對待東漢名士張儉那樣,給予出逃的維新派人士幫助。 忍死須臾待杜根的意思則是,希望活下來的同志們要像東漢忠臣杜根那樣,忍辱偷生,等待機會,再圖大業。臾生這個名字,大概就是取於後一句的意思吧。 信的最後一段,師父說,他已經把我們家的四合院,還有源順鏢局都賣了,招募了一批人去參加義和團,準備扶清滅洋。 但清廷好像並不是很領這個情,沒把義和團視為朋友。再這樣下去,義和團的兄弟們就準備掃清滅洋了。 “你和壽延在香港要小心,千萬千萬別回來。” 這是師父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