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的美國朋友(第1/3 頁)
今年二十四歲的趙子悠家富、貌美、膚白、勻稱、乃大。被這樣的女子喜歡並倒追,大概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何況是我這種中年大叔。
要說我沒有心動過,那是假的。我並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相反,我在那方面,比一般人更強烈且剛猛。這一點,白萍心裡是清楚的。
老實說,我是喜歡趙子悠的。這種感情,是不是如我所說的,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還是別有所圖,其實我的內心也說不清楚。
但正是我喜歡她,才發於情,而止於禮,至今不敢越雷池一步。理性告訴我,自己和趙子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子悠自小在美國長大,畢業於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獲得經濟學士學位;我自小在大清長大,畢業於某私塾,獲得官方的秀才認證。
趙子悠喜歡文學,讀馬克·吐溫的《百萬英鎊》、華盛頓·歐文的《紐約外史》等等;我喜歡武術,讀王宗嶽的《太極拳譜》,或者是不知哪位師祖所寫的《鹹魚功法在實戰中的應用》等等。
趙子悠喜歡研究股市,如果覺得有哪支股票未來會漲,她會大量買進;我喜歡研究菜市,如果聽菜販子說,某種菜過幾天會漲價,我也會多買一些,屯著吃它幾天。
趙子悠身邊都是和她差不多同齡的青年才俊,不是哈佛大學畢業,就是耶魯大學畢業的,可謂是來往無白丁。
他們聊著柏拉圖、康德、亞當·斯密等人,關心著世界局勢的變化。
我身邊的學生,大多都是讀書讀不下去的靠力氣吃飯的販夫走卒,可謂是談笑多莽夫。
我們聊著《三俠五義》、《七劍十三俠》等小說裡的主角,關心的是中文報紙上連載的《隋唐英雄列傳》的劇情。
趙子悠和她的朋友們聚會時,會舉起紅酒杯,優雅地說“cheers”,然後淺嘗一口。
而我和我的弟子們吃飯時,會拿著大碗,裝著濃烈的白酒,碰一下,豪氣地說“幹”,然後仰頭飲盡。
除了這些,我和趙子悠還有家庭背景、年齡差距、飲食習慣等方面的鴻溝。
這一切,都讓我在她面前,總有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每當一些美國青年特意來接近趙子悠,我的心裡既有點酸酸的,又真心祝福她,希望她能收穫一份愛情。
在我眼中,他們才是一個圈子裡的,而我,明顯不是。
白萍對我和趙子悠的關係不聞不問,假裝不知道。我想,大概是白萍心裡覺得有愧於我。
自從我們第一個孩子夭折後,白萍就沒能再給我生下一男半女。
雖然已經來到美國,但在白萍心裡,大概還保留著大清的那種妻妾觀念,認為給我納妾是件平常事。
而我在譚嗣同等人的影響下,早就接受了西方一夫一妻的婚姻觀念。我簡直無法想象,今後要和白萍離婚,而改娶趙子悠的場景。
所以,當趙子悠一次又一次向我表達,她對我的好感時,我選擇了退卻。
好幾次,趙子悠甚至抓住了我的手,而且身體也在向我靠攏。我都藉故,輕輕推開她的手。
我不希望,趙子悠是因為我救過她,而將這種恩情變成一種戀情。她並不欠我的。
漸漸地,趙子悠主動約我的頻率越來越少。而我也不再去找她學英語,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教人習武。
四海武館在我來之前,老師就陳館主一人,學生也就十一個人,全是華人子弟。
這點學生交的學費,根本不夠武館的開支。
幸好,陳館主還經營著一家百貨商鋪。他用百貨商鋪賺來的錢,去填補武館的虧損,才能堅持下去。
記得陳館主給我發第一個月工資時,我都不好意思拿,是他硬塞到我懷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