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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衣錦夜行。或者說，裝逼的時候沒人捧哏兒。

他好脾氣地笑笑，也不惱，作了個揖。然後又往另一邊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邊走邊嬉皮笑臉：&ldo;那……諸位英雄，在下還想商量個事兒，我和那邊那群人素不相識，之前才走到一起，您看我自己找個地兒待著行嗎?&rdo;

這一次那高顴細眼的劍客終於有些不耐煩，冷哼一聲：&ldo;你找死?&rdo;

李雲心似乎嚇了一跳，趕緊歪歪扭扭地往後退，擺手：&ldo;好好好我這就回去!&rdo;

等他垂頭喪氣地拖著腳步、劃拉得地上的枯枝爛葉沙沙響、走回到火堆旁的時候，喬四福揚起眉頭鄙夷地看著他：&ldo;您這就回來了?&rdo;

又往地上啐了一口：&ldo;不是跟我們不熟麼!&rdo;

到這時候，看他的人大抵都是同樣的神色。在江湖行走有很多事都可以見仁見智，但有一件事是大家公認的‐‐要講義氣。

他剛才做的那些事情倒無可厚非，但最後一句要跟這些人撇清關係的話將他們惹得惱怒。連喬嘉欣也終於嘆口氣，看李雲心一眼，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少男少女之間的情感常常來得突然迅速，褪去的時候便也沒什麼情深意重可言。

少女意識到那好看的少年其實也就僅僅是好看而已，於是覺得自己白白開心了那麼久，還有點兒上當受騙的感覺。

可李雲心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已經不那麼頹喪了。他笑笑，只說：&ldo;嗯。&rdo;

然後就又坐到了劉老道身邊。

這樣的態度讓火堆旁的鏢師們一愣。本想再擠兌他幾句，但瞧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剛才跑出去只是演了出戲，眼下謝幕回後臺。即便是老江湖也沒法兒做到像他這樣一轉身就換上另一副面孔，彷彿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件事兒已經輕車熟路。

可是他才多大年紀?就連在坐的人也未必做得像他一樣圓滑。

……為了活命還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吧。他們就只能這樣想。

第十三章 衣錦夜行圖

劉老道倒並不很在意這個便宜徒弟做了什麼。他眼下正忙著誦經一樣地念&ldo;怎麼辦怎麼辦&rdo;。

李雲心挨在他身邊，拿手指輕輕戳戳他：&ldo;師傅。&rdo;

劉老道愁眉苦臉地瞥他一眼：&ldo;嗨，徒兒啊。為師現在自顧不暇，你若還有其他法子……&rdo;

&ldo;你知道《衣錦夜行圖》嗎。&rdo;

&ldo;啊?&rdo;

&ldo;《衣錦夜行圖》‐‐大楚威烈皇帝向羽早年起兵之初在垓下戰敗，痛失愛妻。後勵精圖治十二年，率軍擊破敵都，定鼎天下。可惜那時候他在乎的所有人都已經死掉，他空有千秋霸業卻也無人分享，於是在某個雪夜著雲錦金龍袍單人匹馬夜奔三百里往垓下祭奠亡妻‐‐後來畫道高人作了這畫，您總該知道吧?&rdo;

李雲心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好像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晌午後於清溪邊把盞清談。但這種狀態在如今這時候就太詭異了。

劉老道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張張嘴：&ldo;你……你……你怎麼知道……&rdo;

&ldo;之前跟你說過我挺喜歡畫師這個有前途的職業，所以我知道這畫兒也沒什麼大不了。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