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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卓然此時就站在裴賀行身旁,正對著中袋位置的藍球,裴賀行似乎又聞到了那股冷香,沒讓他冷靜反而讓他亢奮得呼吸都亂了幾分。
此時周卓然淡色的眼睛裡情緒很淡,一舉一動靈巧優雅,但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掌控感。
「裴賀行,看母球的叫位。」他的聲音微微沙啞,不含情緒像是在宣判。
裴賀行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麼乖,立刻看向白色母球,母球在撞完紅球後路徑微偏,但力度不減撞向他們對面的庫邊吃力,慢慢地往他們站的位置走來。
母球緩緩前進,像是一個忠誠的臣子走到藍球正後方,精準叫位藍球。
這時候銜接的這杆藍球,就算是初學者不會架手,也一戳就能進。
完美,無論能不能看懂周卓然的這一桿,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桿相當之完美。
身為內行的裴賀行更是直觀地感受到其中的技術層面上的完美,只有他明白,這一桿沒有什麼運氣,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卓然在白球還沒有擊中紅球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母球最後的落點前,顯然又是算好的。
「精彩。」裴賀行微微吸了一口氣又撥出,挑眉笑了,黑色的眼睛滿是壓抑著的興奮。
周卓然似乎對他的眼睛很感興趣,慢慢走到他面前微微仰頭看向他的眼睛。
裴賀行的長相明明是那種帶著冷感有攻擊性的俊美,但他偏偏見人先笑三分,似乎幾次很生氣了也先閉眼深吸一口氣剋制了。
周卓然笑了一下問他:「你覺得你為什麼是小周卓然?」
相當挑釁的問題,周卓然偏偏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嘲諷神情,像是要激怒他。裴賀行完全沒被激怒,反而主動靠近了他,被蠱惑一樣彎腰湊近了他。
「因為我不夠瘋?」
裴賀行給出的答案令周卓然完全滿意了,但這距離完全不滿意,周卓然後撤一步後腰抵上了臺桌邊。
裴賀行笑了一下,沒有上前一步,只是微垂下眼睛掃了一眼他臉頰上的小痣,又一路看向他的鼻尖和唇。
「你是想說我沒有放開了手打?」
這句話要是別人聽見了只會覺得好笑,都莽成那樣了還想怎麼樣?別人只會勸他收著打,之前裴賀行找的幾個教練,無一例外都暗示他收著打。
這樣的建議聽多了,他慢慢開始對自己斯諾克的理解產生了質疑。可偏偏周卓然還像是嫌棄他不夠瘋一樣,挑釁著,勾引著他放開了打。
「對啊,你最大的特點和優勢就是打的兇,你還不發揮到極致?」
周卓然不自在地轉過臉,淡聲說著。
「難不成你只想當個第十五?如果是那樣的話,第十五的位置你也坐不了多久。」
裴賀行狀似無意地伸手撐在他身側,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就貼著他的腰,只不過周卓然沒察覺。他只覺得裴賀行突然躬身湊近了很奇怪。
「不用試探我了,我不是麥爾肯那種蠢貨。」
周卓然的確有心挑釁激怒他,看看他是不是那種容易失控的球員。在他看來,情緒型的球員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不能蠢,不能失控。
一頭髮怒的獅子根本不如一隻冷靜兇猛的狼。
周卓然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薄荷冷調的木質香,他第一次聞到了尾調,竟然是帶著一點點辛辣的焚香味道。
「但之前我也沒亂說,你發力容易太實,好在自己知道要瞄偏一點,又加上了點牛勁。還算準。」
周卓然的心跳漸漸快了,他慢慢地說完他的分析,也並不看向裴賀行。
裴賀行拉長了聲音嗯了一聲,聽起來有點低沉沙啞,像是在贊同他的分析。周卓然的計劃已經有些被打亂了,主要在於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