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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爺的地盤,來了就不許走!」獨孤武赫然躍起,清偉的身影一晃,眨眼便將阿昭堵在牆角:「青瑤,你聽著,從今以後我只叫你楊青瑤。」
「那司徒昭呢?」男子硬朗的胸膛抵著阿昭起伏的胸口,阿昭仰著下巴,她知道將要來的是什麼,其實她今番一來,便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此刻聞見他身上剛武的氣息,心跳卻仍止不住加速。
「她死了。」獨孤武托起阿昭的腰谷,他這一刻竟是如此霸氣,仿若戰場上蓄勢待發的凜凜戰將:「這樣久的考驗,四年了,難道你還看不到我的心嗎?莫非我疼你疼得還不夠?」
阿昭心絃崩緊,一錯不錯地凝著獨孤武的眼睛:「還有你的青桐呢,她也死了嚒?」
「是,她們都已經死了。只要你肯放下,今生今世,我會待你如髮妻。」
……
那天晚上阿昭便沒有回去。
從未真正染指過晴愛的男兒,他的世界裡純澈得只剩下對她的愛寵,他一遍又一遍地不知疲倦要著她,直到她忍不住荒蕪,顫抖著化在他的懷裡求他放過,終於承認了她對他早已生出的依賴。
阿昭想,沒有人會不計所得的對她和她的孩子這樣付出,獨孤武做到了。人生之路遙遙,她捨不得放他走,一如他的不想離開。
她後來的心便交給了他,然後再也沒有在夢中回到過那座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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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德福是在沁兒六歲上過世的,彼時昔日的燕王趙恪已經新立了太子,不再對阿昭的下落漫天覆地的搜尋。阿昭便答應了老德福,要將他的骨灰送回鄴康城郊的北禪寺,讓他落葉歸根。
多少年不再觸及這紅塵熱鬧,走在熙熙攘攘的青石長街上,竟有些時光荏苒的惘然。
沁兒牽著兩個小妹妹,巴巴地站在糖葫蘆串串下舔口水。阿昭不給他們買,都吃過兩串了還要吃,怕他們將牙齒吃壞。
沁兒貼著妹妹的小耳朵輕聲說:「等爹爹來了,哥哥叫爹爹買。」
他生得眉清朗目,看起來就像個俊秀的小男子漢,妹妹們都很崇拜他。
阿昭只是裝作沒聽見,取了兩筒香,走進廟堂裡許願——呆會兒獨孤武要是真敢給他們買,今夜把房門一擋,留他在門外喝風。
那廟堂外是幾條石板短階,階下有長凳供人歇腳。
走鏢的刀客看起來約莫三十年紀,用青竹斗笠遮住顏面,正自仰躺著小憩。他的身量英武修長,著一襲藏青的布衣長裳,腰帶上別著短鞘,胸前斜抱一把長刀。許是走了太長的路,太疲憊,身旁的香客來來去去,他一個人躺在石凳上卻並不受到幹擾,那墨黑長髮垂向地面,看起來孤落極了。
沁兒莫名被吸引,他本能的想要走過去,掀開那一頂半舊的青竹斗笠,看看下面那個人長得是不是還是記憶中模樣。
他卻不敢走過去,是與不是,他的桐娘一定都承受不來。
「哥哥,快幫我把小球撿起來。我、我怕他。」四歲的穀雨扎著兩根小辮子,指著石凳下的彩絲繡球,又指了指石凳上那寂寥的刀客身影。
「噓,他在睡覺……我們不要了,讓娘親再買一個。」沁兒鳳眸痴痴地看了那刀客一眼,牽著兩個妹妹的手,一步一挪的離開。
可那女童聲兒嬌滴,髮辮靈動,一抹水粉色的小襖更好似時光倒轉,從前死去的舊人去了又回。
石凳上的身影微微一顫,斗笠移開了距離……那獨臂刀客眉深而唇薄,清雋五官好似刀削玉鑿,五年不見,昔顏卻不改,只不過是多了幾許滄桑。
沁兒不知道,他自己不過去,那人卻看見了他。
(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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