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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程北路，你還好嗎?&rdo;顧言行問。

&ldo;我沒事。&rdo;程北路用快要死掉的聲音回答。

程北路吃力地站起來，賭氣似的用力按下沖水按鈕，把自己的嘔吐物衝掉。然後又捂著胃，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坐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身體晃了晃，伸手扯下一張廁紙，擦了擦嘴。她撐著身子走到鏡子前，鏡子上的霧氣還沒散去，她伸手拭去鏡子上的霧氣，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那張慘白的、毫無生氣的死人臉。

好久好久都沒有好好看看自己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她仰起頭，對著天花板苦笑，笑得全身發抖。

她嫌惡地看著自己，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真難看，真羞恥。

☆、第19章 n手破三輪車

程北路晃晃悠悠地走出衛生間，顧言行站在門口。

&ldo;你沒事吧?&rdo;顧言行遞給她一杯水。

&ldo;沒事。&rdo;程北路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ldo;你累了吧，早點睡吧。&rdo;顧言行說，&ldo;我睡沙發。&rdo;

程北路笑了，說：&ldo;咱們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像上次一樣，我睡左邊，你睡右邊。&rdo;

程北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顧言行的被子是深藍色的，上面有他的體味。程北路縮在被子裡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上課、被趙老師找談話、落水、暴食、嘔吐……

真是太他媽豐富多彩了!

顧言行一個人在廚房默默地收拾起一桌子的泡麵桶，又把自己和程北路的濕衣服放進洗衣機裡。

處理好一切，顧言行回到房間。窗簾被程北路拉起來了，房間很黑，顧言行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害怕吵醒程北路。

程北路聽到顧言行的腳步聲，轉頭看他。

&ldo;你沒睡?&rdo;顧言行說。

&ldo;我要是哪天晚上能睡著覺，就算中頭獎了。&rdo;程北路說。

顧言行沒說什麼，走到床邊，躡手躡腳地躺進去。

像上次在酒店裡一樣，程北路躺在床的最左邊，顧言行在最右邊，他們中間彷彿隔了一道楚河漢界一般。

兩人直挺挺地躺著，都沒有睡著。

&ldo;你剛才被我的樣子嚇到了吧?&rdo;程北路問。

&ldo;沒有。&rdo;顧言行說。

&ldo;嘁，明明就有嘛，幹嘛不承認。&rdo;

&ldo;嗯……是有一點……&rdo;

程北路笑了，聳聳肩說：&ldo;跟我在一起呆久了，會經常被嚇到的。你會感慨，一個人竟然可以這樣破敗地活著，就像一輛n手破三輪車一樣，眼看就要散架了，還強撐著跑在路上……這就是我的生活。&rdo;

顧言行沒說話，程北路不想再說這些，於是岔開話題，問：&ldo;明天第一節課是你的物化吧?&rdo;

&ldo;嗯。&rdo;

&ldo;那我可以不去嗎?&rdo;程北路說，&ldo;我現在跟你請假?&rdo;

&ldo;不可以。&rdo;顧言行說。

&ldo;為什麼?&rdo;

&ldo;你有什麼理由請假?&rdo;

&ldo;……身體不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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