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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伯卻在這時沖在了最前面,向黑衣人高高揮起馬鞭,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畜牲!連病人都不放過!」
「砰!」
蘇伯被踹翻在地,骨裂聲在寂靜的雪夜格外清脆,卻只是捂著胸口,掙扎著爬起來,一邊喊:「你們快走!快走啊!」
「蘇伯!」蘇行遠和白霜落同時驚撥出聲,又同時衝過去扶起蘇伯。
蘇衡氣得胸口發悶,隨手抄起馬車上的木棍,徑直向黑衣人揮了過去,可惜身體實在不中用,眼前一黑,視線時明時暗,周遭的聲音忽近忽遠……
硬撐不到十秒,直接倒在雪地裡。
……
「吧唧,吧唧。」
「吧唧……」
蘇衡被什麼帶刺、溫熱的東西舔醒了,撐開沉重的眼皮,猝不及防看到一顆碩大的毛腦袋和翠綠色的獸瞳,嚇得後移,心跳呼吸都停了一下。
毛絨絨的大臉、一雙靈活轉動的、豎著一簇黑毛的耳朵,他自小愛看《動物世界》,立刻知道這是猞猁。
要不要這麼刺激?!
蘇衡用力撐起來,又經歷一陣眩暈,才看清這是一輛奢侈異常的大馬車,擺設陳列堪比移動豪宅,卻沒有旁人。
在原主的記憶裡,大鄴的達官貴人喜歡馴養猞猁一起狩獵。
猞猁抬起大胖爪子,推來一封書信。
「……」蘇衡再怎麼見多識廣,也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到了,腦袋裡亂糟糟。
這不是普通書信,比阿爹還是太醫時的信封都好上許多,有極淺的光澤和細膩的圖案,上面寫著「蘇衡親啟」四個棣書字型,還封了精美的雲紋火漆。
拆開信封,裡面的信紙散發出松煙墨的香氣,看得出是同一個人的字跡、字數寥寥:「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日我救下你全家四人,你何以為報?」
蘇衡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肥頭大耳、十根手指戴滿戒指、兩眼冒著精光的大財主兼大債主的形象,正扒拉著算盤,算著能從他身上榨出幾兩油的模樣。
署名「雅公子」,噗,這突兀的署名,有點。
「嗷!」猞猁突然張嘴。
蘇衡被滿嘴腥氣噴了滿臉,很想轉身逃跑,但是被它這麼盯著,也只能默默慫。
現在的蘇家就像四處逃躥的蟲子,隨便伸來一根手指都能碾碎,形勢比人強,容不得他放肆,只能深吸一口氣,朗聲問道:「我報要做什麼?不報又要做什麼?」
猞猁又抬起另一隻大胖爪,推來一封書信,同樣的「蘇衡親啟」和封漆。
蘇衡足足楞了五秒才開啟信封,裡面掉出一塊虎營腰牌和兩張寫滿的紙頁,這是一封讓他去戍邊營地當一年軍醫的信。
報恩條件很清楚,只要他同意當一年戍邊軍醫,傷勢很重的蘇伯,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顧;蘇行遠和白霜落也可以重返綏城,還會有人暗中保護。
蘇衡嘆息著閉上眼睛,如果他不去,救助四條人命會折換等價錢財,蘇家裡裡外外連宅子都算上,連馬車軲轆都要搭進去,最後能剩下四個大活人。
外面天寒地凍的,四個大活人很快就能凍成冰雕。
蘇衡不由想到了凍死之人的「死亡微笑」和「溫暖錯覺」,這死法實在不妙。
再說,能從長公主的爪牙手裡把他們四人搶回來的,必定是同等甚至更高的達官貴人,救他們和捏死他們花的力氣都差不多。
這還能選嗎?!
還有得選嗎?!
蘇衡向來討厭「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這樣的勒索,可形勢比人強,思量再三,還是滿心不服,直接高聲詢問:「雅公子怎麼保證言出必行?」
協議契約這些東西必須雙向約束,才有達成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