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曾多言(第2/2 頁)

背頓感溼透，冷汗直淌。就這樣，在經歷了此番奇異之事之後，他順利透過了職業生涯的第一項考驗，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實習入殮師，薪酬雖不多，但在當地也屬中等水平。

正午時分，同僚為慶祝新人加入，在臨近的小食肆中舉行了一場簡陋而溫馨的歡迎會。縱使風俗各異，但在此處大口吃喝仍需非凡定力方能泰然自若。畢竟現實世界裡少有泰山壓頂不改色者。

宴畢，換好灰色制服的尹琿步入工作間，化妝室僅佔地數平米，擺放著幾個簡單的器具。室內顯得尤為幽靜寂寥，空氣中瀰漫著莫名壓抑之氣。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師傅引進門修行靠個人。此時此刻，只見師傅趙德水悠閒地點燃香菸閱報。儘管身為徒弟本應問安，但性格孤僻內斂的尹琿只是默默坐在對方對面，未曾多言。

驀地，師傅抬頭語出驚人：“可見其魂矣？”

尹琿聞言一怔，“誰？”

老趙頭緩緩放下手中報紙，透過老花鏡看向青年，“我知你今日得見異象。”隨即輕笑道：“此皆命中註定之緣。吾年輕時歷練頗豐，學藝甚廣，修無線電、泥匠……如今手握收音機亦乃彼時心血之作。”說罷，他指了指手裡已泛黃的老物件。

“你怎知我所見非人！”性急之人忍不住追問真相。

“年輕人哪，凡事皆因緣起緣落。你之所視或他人無法感知；反之亦然。恭喜，天賦異稟的小兄弟，入我門來。”

聞言，尹琿心頭震撼不已，方才意識到自己踏上了一條與眾不同之路。正當他還想繼續發問之際，業務部來電要求師傅前往處理事務。所謂的‘過人’無非是檢查妝容步驟之一，涉及諸多專業細節。

待抵達冰櫃處時，老趙頭示意開啟第三個抽屜，奈何二人齊力嘗試卻紋絲未動。就在尹琿打算呼朋引伴時，老人微微搖頭示意放棄，“看來彼此無緣”，隨後另闢蹊徑成功開啟了前排抽屜。

一陣徹骨冷風拂面而來，令在場者無不感到寒顫連連。老趙頭嫻熟地搬動遺體安置妥當，並提醒徒兒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所有情景。

隨著時光流逝，這份對生命的敬畏之心漸漸融入了尹琿血脈深處，每當面對即將離別世界的靈魂之時，總能激發起那份作為入殮師應有的崇高使命感——守護逝者尊嚴，慰藉活著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