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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面容。

&ldo;等你變成糟老頭，我就不需要成天堤防著那些對你犯花痴的姑娘了！&rdo;

車窗裡彷彿倒映出年輕時雷娜調皮的笑臉。

愛意從她眼裡透出來，甜裡帶酸。

她一瞬不瞬的仰頭看著他側臉，委屈地呢喃：&ldo;有時候，我真想拉著你一下子老去。&rdo;

他好像又聽見曾經她說的這些話，近在耳邊。

姜老爺子猛然轉過頭，身旁卻空空如也。

&ldo;你怎麼不說話！&rdo;電話裡，雷娜的嗓音跟年輕時別無二致：&ldo;追求理想就代表不顧家嗎？就算你跟我的意見沒能達成統一，也不該背地裡在孩子們面前這麼評判我！&rdo;

姜衍終於回到現實，確定了一件事‐‐雷娜給他打電話了。

老頭薄唇抿成一條鋒利地直線，話到了嘴邊，卻因為激動，微微顫抖。

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沉聲開口：&ldo;你好像對我意見很大？那為什麼不來找我算帳？怕當面對峙嗎？這不像你的作風。&rdo;

&ldo;呵！我有什麼好怕的！&rdo;雷娜毫不猶豫中了前夫的激將法：&ldo;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於我的思想超越了時代，而你還停留在過去！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就算讓大家一起來當陪審團，敗訴的也一定是你，姜衍！&rdo;

&ldo;那就來啊。&rdo;姜老爺子緊張的低頭擦拭玻璃，像是生怕電話那頭的&ldo;女孩&rdo;看穿自己的計謀而反悔，低聲開口：&ldo;或者我去找你，帶著……帶著孩子們一起。&rdo;

那頭的雷娜忽然安靜了，沒了剛剛氣勢洶洶地怒火。

相愛二十餘年，她瞭解這個她最愛的男人。

他此刻的言語態度，是在對她示弱，在對她求和。

她沒料到這一天，因為夢裡都是姜衍離婚前，大發雷霆的樣子。

她記得他徹底後悔愛上她，後悔娶了她，甚至否定所有西方女人的觀念。

她以為他跟他的東方閨秀生活得很甜蜜。

他想起她時，或許只有恨與不甘心，所以多年來，還會讓人打探她過得如何。

可他此刻竟然示弱了，和回憶中憤怒倔強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雷娜忽然想起四十多年前，那個晴朗的週末。

那個高大勁瘦的東方男孩，穿著不合身的西裝，褲腿袖子都短一截，就那麼傻乎乎卻一臉嚴肅地攔在她和閨蜜們面前，把超級市場的開業傳單遞到她面前，一言不發。

那時候，來德國打工的東方男人，多數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很少在街上看見。

女孩們覺得新奇，笑著交頭接耳，以為這發傳單的小夥子只是個不懂德語的打工仔。

於是，女孩們肆無忌憚地嘲笑這家中國來的商人有多麼愚蠢，多麼不會選址，甚至斷言：這外國佬的店會在復活節前倒閉。

雷娜沒參與討論，拉著姐妹們繼續逛街。

擦身而過時，卻聽見那個一臉嚴肅的高個子男孩，用蹩腳的德語，一字一頓地說：&ldo;那就打個賭吧，復活節之後，期待你們的光顧。&rdo;

他嗓音低沉卻有力。

雷娜至今說不清那時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轉頭，看見男孩堅毅的側臉，她忽然就無比肯定：他能做到！

如果時間退回那一刻，雷娜覺得自己依舊會心動。

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有了妻子，就該對那個女人負責。

&ldo;用不著這麼麻煩。&rdo;雷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