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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行雲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他生日那天,聞逝川揣著剛攢的五百塊就帶他去吃西餐。
其實回想起來,也不過就是連鎖的平價西餐,比簡餐稍微講究一點點,但那時候付行雲哪裡有吃過。他整個人都拘謹得很,把自己的舊t恤拽了又拽,不住地和聞逝川咬耳朵:「很貴吧,要不咱們吃別的。」
等侍應生看過來的時候,付行雲又要強自鎮定,拿著燙金字的選單,彷彿自己天天來。聞逝川和付行雲坐在卡座的同一邊,兩人坐得極近,肩膀抵著肩膀。他湊到付行雲耳邊,聲音低沉,促狹地小聲說道:「你看那邊那對情侶,可能是出軌偷情」
付行雲生怕他的聲音被侍應生聽到,緊張極了,但又忍不住好奇去看,看來看去也看不出端倪。
「什麼呀,你別亂說」
聞逝川又湊近了一些,鼻子尖擦過付行雲的耳朵。
「你看,他們的手,在桌子底下,偷偷勾在一塊了」
付行雲一看,果真如此,低下頭偷偷憋笑,笑著笑著,聞逝川的手在桌子底下也去勾他的手指,兩人手指打架,侍應生一走過來點單,付行雲又正襟危坐起來,拘謹的感覺全部沒了,只剩下小孩惡作劇似的趣味。
牛扒端上來,聞逝川拿刀叉全部切成小塊。付行雲就沒吃過這玩意兒,看著聞逝川的動作行雲流水的,刀叉用得利索,一點碰撞聲都沒發出來,他怔怔地看著,饞得直咽口水。兩人風捲殘雲地清了盤,正吃著布丁甜點時,聞逝川抬手打了個響指,把拉小提琴的侍應生招過來。
付行雲完全沒有體驗過吃飯時旁邊有人拉琴,受寵若驚。聞逝川好似在做有趣遊戲的頑童,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地點曲。他一連點了幾首,侍應生都連忙道歉說不在單子上,不太會。
付行雲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點別人不會的,伸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戳了兩下,提醒他別讓人家下不來臺。
聞逝川乾脆把侍應生的小提琴拿過來,自己拉了一曲。
他長得高大英俊,來吃西餐也只吊兒郎當地穿著無袖t恤,用力時手臂上的肌肉繃緊,拉琴的時候微微偏頭,目光低垂,有散落的頭髮垂在臉頰,他輕輕吹開。一曲拉完,旁邊好幾桌的人都在看他,起鬨讓他再來一首。
聞逝川把琴還給侍應生,借著卡座椅背的掩護,在付行雲臉頰上親了一口,和他說「生日快樂」。付行雲整個人都傻了,心臟「咚咚咚」地跳,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機械地重新拿起舀布丁的小勺子,差點把布丁送到鼻子裡。
聞逝川就坐在旁邊看著他笑,付行雲滿臉通紅地瞪他。
「怎麼了?」聞逝川問。
付行雲轉頭看了看,左右都沒人,小聲回答道:「好帥啊。」
聞逝川被他看得也有點耳熱,連忙三兩口把布丁吃完,結帳回家。一看帳單,付行雲就驚呆了,看著聞逝川爽快地把忙了一個星期散活攢回來的五百塊錢給花了,甚至還給了侍應生一點小費。
才出了西餐廳的門,付行雲越想越心疼錢,抓起聞逝川的手臂就咬了一口。
聞逝川不心疼錢,平時生活也不嬌氣,但一旦生病的時候就顯出少爺脾氣來了。付行雲自個兒生病的時候就是睡覺,跟小熊冬眠似的,窩在被子裡一聲不吭就把病給扛好了,聞逝川倒好,生起病來要這個要那個,水燙了湯冷了,一看就是從小到大被家裡保姆伺候慣了的。
付行雲一邊回憶著以前的事情,一邊把聞逝川家的空調遙控器找出來,忽略掉故障的地暖,開啟空調暖氣,搓了搓冰冷的手,叫了個外賣,把聞逝川桌上的垃圾全給扔了。
這一輪下來動靜不小,聞逝川居然沒醒。
付行雲探頭進臥室的時候,見聞逝川裹著羽絨服趴在床上,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