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世(第2/2 頁)

己的過錯，以後的兩個月時間內，可以把自己的那一份飯分一半給小胖，前提是，必須在得到自己允許的情況下才行，不然……。

凌小三沒有繼續說不然後面的結果，但眼睛卻盯著小胖另一隻手，和那根完好的小指。嚇得小胖連忙把手藏到身後，然後愉快地接受了凌小三的提議。

那年，凌小三五歲，小胖九歲，兩個小傢伙身高足足差了一個頭！但小胖卻從此心甘情願地當起了凌小三的小弟。

能被扔在福利院的孩子，特別是男孩，身體多多少少有點缺陷。譬如小胖，腎不好。他白天總是要小便，晚上尿床，親生父母嫌麻煩，又擔心醫治起來要花很多錢，乾脆就扔掉了。

凌小三左腿比右腿短了一點，小時候不明顯，長大了才看得出來，他走路時左邊肩膀會向下沉，身體晃動明顯。就這個事福利院的人還誇獎過他從沒見面的父母，說那兩人有先見之明，凌小三還在襁褓，就知道他長大是個瘸子，果斷拋棄！

左腿短了一點，卻並不妨礙凌小三擁有矯健的身姿。他靈活得像一隻猴子，七歲後福利院所有能爬的高牆屋頂他都爬過上去，連保安對他也毫無辦法，因為他們已經無法捉得住凌小三了。要是誰不長眼睛抓他，或者責罵處罰他，那不用過多久，這人要不就是床上被子無端上多了一灘童子尿，要不就是在晾曬的衣服，衣袖或者褲管會被剪掉一隻。

所以福利院沒人敢管他，卻有不少人心裡在詛咒他，希望那天他就從高處墜下，把另一隻腳也摔殘了。

也就是從這一年開始，福利院變成了凌小三隻是吃飯睡覺的地方，他不受任何規章制度約束，白天基本都會爬圍牆到街面溜達，逛累了就回來，該吃吃該喝喝，逍遙自在！

沒人知道他在外面幹了什麼，連院長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院長心裡十分清楚，這小子不會幹好事，只是唯一希望他不要連累福利院就好。

到了凌小三十四歲，好朋友小胖子十八歲了，已經長成了大胖。他不尿床了，但每晚要起夜幾次。福利院的人都說大胖子的腎有問題，人是廢了，活不久了，遲早會得尿毒症，然後在貧困潦倒中死去。

不過大胖子的生死已經與福利院無關，因為他到了十八歲，成年了，按規定必須離開福利院獨立生活。臨走前，福利院的人按慣例跟他說，以後發達了多回來看看，但混得不好千萬別回來，這裡沒有閒米養閒人。

他們都知道，大胖這一走，恐怕再也回不來了，他這樣的身體熬不到三十歲，發財就別想了。

大胖揹著僅有的幾件衣服，就這麼離開了福利院。緊跟在他寬闊背影后面，還有一個走路左肩明顯向下沉的瘦小背影。是凌小三，他也離開了，和大胖一道走的。沒有人敢阻攔，更多人心裡偷偷喜歡。

凌小三很瀟灑，他連行李都沒有，只穿著一套院服就走出了福利院的大門。哥來的時候是一套衣服，走的時候也是一套衣服，誰也不欠誰。

站在二樓的院長看著兩人的背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大胖最終沒有死在福利院裡，省卻了他要向上寫報告的麻煩；凌小三也走了，混世魔王從此離開福利院走出社會，他心裡的重擔終於可以放下。

“凌小三將來必定會為禍社會，你快去把他的所有資料刪掉，免得禍水東引。”院長很有先見之明地跟身旁的工作人員說道。

就這樣，凌小三所有的原始資料都被福利院清除，從此世界上再沒這個人的任何痕跡。他就像從石頭裡蹦出來一般，沒有過去，更沒有將來，只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