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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天先到這裡,明天嘛,再說了。”龔保發望了下倉庫沒什麼搬的,想著不能把劉俊與啞巴逼得太急,得一步步來加壓,直到治服這兩小子為止,自他龔保發當工頭以來,就沒有人敢與他叫板的,這兩個不識相的小子必須治服才解恨。
劉俊並沒有理龔保發,揉揉生疼出血的肩膀,摘下口罩,一股難聞刺鼻的藥味差點將人臭倒,啞巴也是要酸背痛,沉悶地蹲在劉俊的身邊一言不發,劉俊切實感到了生活的艱辛。
裝滿成品藥桶的大貨車開出了五號中轉倉庫,劉俊與啞巴坐到了四點鐘,提著被汗水浸漬幹得**的藍色工作服準時下班。
陳爾林開著麵包車提前了半小時在青雲製藥廠的門口等,見劉俊與啞巴均是一臉的疲憊,便知二位兄弟吃了苦,但是,苦也沒辦法,路總得一步步踏踏實實地走下去,日子總得一天天帶著希望過下去。
第二天,工頭龔保發特意安排了比昨天雙倍的工作量,要劉俊與啞巴搬運,劉俊與啞巴幾乎一刻都沒竭手,直到下午四點也沒搬完,龔保發竟然假惺惺地充好人說是沒搬完的就不用加班了,明天繼續,劉俊聽得悲從心起,還是忍了。
就為了三千元的月工資,劉俊與啞巴被工頭當成了機器人使用,劉俊依然忍著沒有爭辯和偷工,咬著牙堅持再堅持。
一月下來,已是深秋,天氣有些許的涼意,劉俊與啞巴堅持每天上班,手腳不停地上上下下搬運百斤的藥桶,兩人都瘦了一圈。
長時間搬上搬下移動重物的高耗能的苦力活,慶幸的是對劉俊來說,不僅瘦了,也曬黑了不少,身體卻比在學校讀書時結實了許多,單手輕易地就能舉起一百斤重灌滿藥劑的大鐵桶,八塊腹肌彰顯著男人的本色,總覺得心中時時有股力量要爆發。
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劉俊知道家裡也沒錢了,田秀花為了照顧拄著柺杖的父親沒有去外面做保姆,家裡等米下鍋呢。
“龔頭,一個月的試用期滿了,今天得發工資了吧。”經過一個月練獄般的體力活,和初到藥廠時不同,劉俊態度不卑不亢,眼神中卻凌然不可侵犯。
工頭龔保發也驚訝於劉俊與啞巴的超凡毅力,居然能堅持下來了,有許多試用期的民工由於不識相不懂孝敬被他加壓搬運任務而中途退出拿不到一分錢工資,退出的民工應得而未得到的工資卻依然可以造表暗中進入龔保發的腰包。
要不然僅憑一個月也拿3000元月工資外加500元班長津貼的龔保發怎麼成天抽得起軟中華,脖子上掛得起粗金鍊,拿龔保發的話來說,那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手段的人或者不擇手段的人才能大富大貴。
各行各業都有它的潛規則,劉俊也算是見識過了這種無奈的潛規則,但劉俊硬是一聲不哼堅持一個月下來,完完噹噹地做滿了試用期,只要今天拿到他和啞巴的工資,他們兩人就辭職不幹了,不鳥這個工頭,也不哄這個廠子了。
因為劉俊在廠子裡做搬運並不開心,要不是礙於與藥廠簽了一個月的試用期合同,做人要講信用,劉俊早就不幹了。
所幸啊,憑著一口氣,憑著能做好搬運工也能做好其他事的信念,劉俊堅持下來到發工資的日子,那可是他與啞巴兩人的血汗錢呢。
“領工資啊,哦,轉眼一個月了啊。”龔保發做夢也想不到劉俊與啞巴兩人竟然堅持做滿了一個月,對於這兩個不識相的小子,他一分錢的外快的好處都沒撈到,自然也不會給這兩子好處。
龔保發掏出軟中華自個點上,他是沒指望劉俊和啞巴會向其他的民工那樣巴結上來主動敬菸點菸的,鄙夷地瞧了眼劉俊道:“領工資嘛,沒問題。不過呢?”
劉俊直視龔保發不出聲,沒有接話說“不過什麼呢?”明天就離開這不是人呆的藥廠了,還鳥他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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