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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得對，&rdo;科利亞說，接著深深地吐了口氣，這口氣一直憋在他的心頭。&ldo;你說得完全對，羅季卡……在他的證件上還寫了些什麼？&rdo;

&ldo;什麼也沒寫。是基輔發的護照──就這些。&rdo;

&ldo;這樣吧……你就說你是從基輔到明斯克的……他們還一次也沒審問過你嗎？&rdo;

&ldo;一次也沒有……那個德國人拘禁你的時候，我正在洗澡堂的脫衣間。後來德國人去睡覺了，你被送到兵營來，我也是被送到這兒來的。&rdo;

&ldo;好吧，試試看。&rdo;

科利亞明白自己正在犯罪。但他不能有別的選擇。他只能這麼做，因為他無權用自己的手去判決一個朋友死刑，他們曾在同一個院子長大，在同一個廣場居住，在同一個班級學習。

&ldo;你住在明斯克希特勒大街4號，後來搬到烏戈爾大街4號樓。那座樓有一家葉列明斯基理髮店。不過你不要把這些情況一下子全說出來。他們自己會問你的，因為他們的材料中有我的地址，懂嗎？他們大概會讓你跟我對質的。我不認識你──讓我理髮的主顧多得很！你就說我是理髮師，緊靠一扇大窗戶幹活兒，窗戶上面掛著&l;葉列明斯基理髮店&r;的招牌，招牌上畫著一個嘴叼香菸的男人和頭髮梳得象綿羊的女人。我將對你的這些供詞加以證實。明白了嗎？&rdo;

&ldo;我大概是個惡棍，&rdo;斯捷潘說，&ldo;我也許沒有權利請你幫忙。&rdo;

&ldo;應該說我沒有權利答應幫助你，&rdo;科利亞說。

&ldo;等一等，你現在的名字叫什麼？&rdo;

&ldo;這不重要……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起碼對他們來說是這樣。過分詳細倒容易引起懷疑，就象在黑暗中亂撞一樣。&rdo;

&ldo;要是我演不好這場戲呢？&rdo;斯捷潘問。&ldo;要是演不好呢？……&rdo;

2、相會

天氣晴朗。長長的白雲更襯托出天空的蔚藍。黑燕劃破白雲，在空中飛舞。緩慢的、斷斷續續的鐘聲飄向無際的太空。

&ldo;完全是另一種聲音，&rdo;阿尼婭傾聽著鐘聲，暗自想道。&ldo;象玩具發出的聲音，不象真正的鐘聲，跟我們那裡的不一樣。很象八音盒的聲音。人和我們那裡一樣，長得差不多，只是戴著帽子，女人們穿著編織的襪子和寬大的褶裙，可是這裡的鐘完全是另一種樣子。&rdo;

這時，釘著鏽金屬簧舌的教堂大門微微開啟了，把人們放了進去，同時傳來響亮而莊嚴的管風琴的樂曲聲。

&ldo;多好聽的音樂，&rdo;當管風琴的樂曲聲傳到阿尼婭耳中時，她想道。&ldo;等打完了仗，我一定去音樂廳聽管風琴演奏。據說莫斯科有一架最大的管風琴。可我過去竟嘲笑說：&l;這種長的聲音有什麼好聽的？！&r;真蠢！只有在你經歷過某種巨大的、屬於你自己的事情，尤其是痛苦或幸福之後，你才能聽懂音樂。只有那時你才能理解嚴肅的音樂，而不是什麼&l;疲倦的太陽和大海溫柔地告別……&r;在你心情愉快的時候，需要聽爵士樂，比如烏喬索夫樂隊的演奏，如果你感到恐懼，缺乏力量，那就要聽管風琴。你會變得很小很小，你的恐懼也會變得很小很小，就象你本人一樣。&rdo;

阿尼婭站在一家店鋪的遮陽下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