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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圓覺著雷老漢化灰這事太古怪,查也無從查起。倒是他留下的那錢契,該仔細查一查。
雷炮被人殺害,是為那錢契?但仵作昨天驗屍時,已經搜過他全身,只見了一紙廂軍升補禁軍的文書,此外就只有一方髒帕子、一個錢袋,裡面幾十文錢,還有兩把鑰匙。那兩把鑰匙中的一把應該是開院門鎖的,仵作查驗完後,仍放回那錢袋裡,掖在雷炮懷裡。
顏圓望著曾小羊,想了想,摸出十二文錢,說:“我早起沒吃東西,你去虹橋丁豆娘攤子上給我買兩個豆團來,你也吃兩個。”
曾小羊先有些不樂意,聽到末一句,笑著抓過錢,顛顛跑了。顏圓忙從櫃裡取出廂廳的鑰匙串,快步走到後院,開啟雜物間房門,一股腐臭氣立即漫了出來,兩具屍首已經開始發臭了。顏圓顧不得這些,走到雷炮屍體前,從他胸前衣襟內掏出那個舊錢袋,快速摸出那兩把鑰匙,看了看,大小樣式都差不多,不知哪把是雷炮家院門鎖的。他把兩把都揣進懷裡,又從自己便袋裡取出雷老漢那串鑰匙,解下最大兩把,塞進雷炮的錢袋,放回他懷中。隨後,趕緊出去鎖好房門,趕回到前廳,才喘兩口氣,曾小羊已經跑回來了,兩隻手拿著三個餈糕,嘴裡嚼著,嘴角粘著餈糕的芝麻,他咽盡後才說:“丁豆娘沒出攤,她隔壁賣胡餅的說,已經幾天不見她來了,我就去買了四塊餈糕,成不?”
顏圓沒答話,只點了點頭,伸手要去接,想到自己剛摸了屍首,忙說:“我去洗個手。”他走到後院水缸邊,剛舀出一瓢水,前廳忽然響起一陣嚷聲,是個老婦人的聲音,聽著像是魚兒巷的羊婆:“要命啦!死人啦!”
梁興一早趕到了汴河虹橋。
他想到了一個人——鍾大眼客船上幫工的那個紫癍臉女子。除了她,那船上其他人都找不見了。清明那天,他在米家客棧前見到那個女子,當時並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奇詭,只簡單問了幾句,該再去仔細問問。
梁興剛走進米家客棧,店主米正就笑著迎了出來。
“梁教頭早啊,是吃早飯?”米正四十來歲,瘦瘦的,眯縫眼。
“米大哥,我是來打問一件事。”
“哦?什麼事?”
“有個臉上生了一大片紫癍的女子,不知米大哥見過沒有?”
“梁教頭說的是曾娘吧?”
“曾娘?”
“嗯,這一向都在這一帶,幫人做些雜活。”
“她家在哪裡?”
“這個……我倒不曉得。阿根!”米正扭頭喚來一個瘦高個的夥計,“你知不知道曾孃家住哪裡?”
“她說她家在東明縣,離這兒有三四十里地呢。趕不回去時,她就在人家船上借宿過夜。她臉生得那樣,倒也不會出什麼事,呵呵。”
“她現在何處?”
“這兩天都沒見她了,怕是跟著哪隻船走長程去了。”
梁興只得道謝離開。那個紫癍臉女子只是幫工,鍾大眼船上發生這些事極嚴重,恐怕不會讓她知道,而且當時她也已經下了船。
他邊想邊慢慢走上虹橋,忽然聽到有人喚,扭頭一看,是張擇端,仍揹著那隻畫箱。
“張待詔?”
“梁教頭,那天你問起那隻客船,我回去後又想起一件怪事。那天你進了那船艙,果真只見到一個人?”
“嗯。”
“這麼說,那船上憑空少了兩個人。”
“憑空少了兩個人?”
“嗯……那船上除了鍾船主夫婦、那個紫癍臉年輕婦人和三個船伕,另外還有三個人,兩個是梅船上過去的,另一個是丹鳳眼年輕男子。梁教頭既然只見到一個,另兩個人當時便應該在隔壁那間小艙裡。可是,你上船前,那個丹鳳眼男子開啟了隔壁小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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