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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沒指望誰給他養老的。他好歹是礦上的幹部，以後下來了，也有補貼的。

&ldo;我說大哥，你這不擔心養老的事兒，讓一個丫頭片子讀書幹啥啊。這孩子還這麼小，讀出來得要多少年啊，要花多少錢啊。要給咱媽做衣服，能做不少了。&rdo;張翠琴在邊上幫腔道。

她可不想又多供一個孩子讀書，這不是搶了她孩子的東西嗎。

許建生沒理她，只看著老太太，&ldo;媽，就讓小玲讀書吧，我都答應她了。&rdo;

這次許建生難得的堅定道。

連老太太都沒想到許建生這次竟然這麼堅決，她都說這麼多了，他還堅持送這丫頭片子讀書。

他圖啥啊？

許建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圖啥。其實也沒圖孩子讀出個啥樣來長臉，就是自己有時候看著這孩子，有些難受。

三個孩子，就剩下這麼一個了。以前總覺得自己孩子多，孩子也沒那麼重要的。

可回頭看看，就剩下這麼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心裡有時候空落落的。

看到老太太和許建生僵持，劉巧忙道，&ldo;媽，要不這樣吧，村裡讀書，也花不了多少錢，讓五丫回來念書吧。&rdo;

許梅子看了眼自己母親，嘴角微微的彎了一下。

許玲瞪大了眼睛看了大夥一圈，然後摟著許建生的胳膊，&ldo;爸，我不要離開你！&rdo;

許建生還沒說話，老太太就拍板道，&ldo;行，就讓這孩子回來念書。正好家裡五個孩子，你們也帶不了。&rdo;

&ldo;媽……&rdo;許建生有些不樂意。

&ldo;建生，你可不要太扭了。今年過年回來，你聽了我幾次。讓你媳婦回鄉下掙工分，你不同意。不讓五丫念書，你不同意。現在讓五丫回鄉下，你還不同意。你這是不把我當你娘了，是不是？&rdo;

老太太這話說的有幾分挖心。

李靜偷偷的拉著許建生，&ldo;建生，不要惹媽生氣。&rdo;

許建海道，&ldo;哥，媽天天盼著你回來，你回來就是這麼對媽的？咱一大家子人，照顧一個孩子，你還不放心？要不是因為大丫磊子都在城裡讀這麼多年了，都在讀初中了，我肯定也讓他們回來。&rdo;

許建生看著自己媽，又看著自己的兄弟，心裡堵呼吸都有些難受了。

好半天，他才悶了一口氣，&ldo;……行。&rdo;

許玲鬆開手，低著頭繼續嗑瓜子。

有了這件事情轉移注意力，老太太也沒再因為陳婆子和宋桂花的新衣服而不高興了。還聊起了當年自己如何掩護紅軍，挨槍子，如何給紅軍納鞋底的光輝事跡。

這故事大夥聽了十幾年了，每次聽的時候，依然興致勃勃的。

彷彿聽多了，那段光榮就能夠一直留在老許家。

甚至他們都忘了，許老太現在已經是正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壞分子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許建生靠在床邊上半天睡不著。

李靜伸手要伺候他脫衣服，被他給推開了。

&ldo;這是咋了？&rdo;李靜心虛道。

許建生回頭看著她，&ldo;你還問我咋了，之前在東屋的時候，你為啥要提小玲上學的事兒。別以為我信你說的話，小玲上學還能影響你給媽做衣服？&rdo;

李靜一聽，頓時委屈的哭了，&ldo;這能怪我嗎，媽就看著人家衣服眼紅，又是南南那個死丫頭鬧的，幹啥要給外人做衣服，讓媽生氣。我要不這麼說，媽不是還得鬧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