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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點點頭,回頭看了眼藥鋪,將藥方揣回袖口,一臉無奈。
「正值雨季,物什都漲價了,藥材也不例外。我聽聞鎮郊北莊煙亭的昌池道人悲憫蒼生,治病施藥分文不取,老人家要不上那問藥去?」戶綰一臉真誠誆老叟,順帶把師父出賣了。
「姑娘此言當真?」老叟將信將疑。
「絕無半句虛言。」戶綰眼角剜了眼衛封,示意道:「不信問問他。」
衛封心神領會,篤定點了點頭。暗裡卻腹誹戶綰賣完師父賣師兄,這就是師父的得意門生,誆起人來面不改色。
老叟見兩人如是說道,不禁喜上眉梢,連聲道謝。
「綰兒,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目送老叟走遠,一頭霧水的衛封連忙問道。
「老人家只是尋常風寒,三味藥足可治癒,輔以兩味藥調理氣血虛虧即可。我方才見他藥方上林列十幾味藥材,儘是些錦上添花的滋補用藥。」戶綰道破緣由。循著藥方抓藥雖說益氣養血百利無害,但如此一來,抓藥支出高了一倍不止,平民百姓看得起病買不起藥,苦不堪言。人心不古,世道艱難,想必有些大夫與藥鋪掌櫃私下裡不少利益往來,回春堂亦做起了如此寡廉鮮恥的買賣,令人寒心。
戶綰祖上世代行醫,醫者仁心,最是見不得病患不得救治。雨季一來,收成不好,陰濕的氣候還容易使人生病,此刻望著藥鋪裡頭人滿為患,戶綰感慨萬千。
曾經,她的族人在一方隅地耕織農桑安居樂業,她的父親懸壺濟世造福一方,當年的殺戮後,已是滄海桑田。然而體內流淌的血液是她與命運的羈絆,重生前隔世後,均與醫藥緊密相連,像是註定要她成為濟世良醫般冥冥中自有牽引。便是亡了家國仍心懷天下的大義,斷非尋常人能及。
「掌櫃的,抓藥嘞。」倆人來到櫃前,衛封把採購清單往櫃面一拍,吆喝道。
「來了來了。」掌櫃掀開簾子探出腦袋,見了來人忙走出來,熱絡道:「戶姑娘別來無恙啊,你也是來得巧了,正好我前些日子收了棵千年靈芝,要不隨我移步內堂掌掌眼?」
「當下病患眾多,想來掌櫃也分身乏術,我就不給你多添麻煩了。」一想到方才的老叟,戶綰便提不起興致與回春堂掌櫃閒聊,把清單移至他面前,推,脫,道:「我與師兄過來採買幾味藥材,師父急用,不便耽擱,還望掌櫃先行方便。」
「好說好說。」掌櫃聞言亦不多寒暄,照單抓藥去了。
趁著掌櫃抓藥的間隙,戶綰粗略掃了眼回春堂內病患手中的藥方,雖看不分明,然而滿滿當當的墨跡卻顯而易見,少不得十幾味藥材在上面。
「地龍又不是什麼珍稀藥材,需求不大還能緊缺?」衛封狐疑道。
「你常入鬼函谷採藥,我們這長不長地龍你能不清楚?往年白沙鎮的地龍均是由鰷山的藥農那裡收來的,它該不該緊缺你想不通透?」掌櫃將分包好的藥材推到衛封身前,諱莫如深道:「要不你進鰷山挖些來,我高於市價收你的如何?」
鰷山的藥農多半是烏裡族人,早些年大多命喪黃泉了,倖存的怕一同戶綰這般背井離鄉避世隱居罷,自然不會再往白沙鎮來。別地往鰷山採藥的藥農若知悉這樁慘絕人寰的屠戮,唯恐叨擾數百亡靈而避之不及,又怎敢進鰷山采地龍。
「沒有便沒有罷。」戶綰神色黯然,斂眉幽幽道:「合乎一味尋常解毒藥材,多的是相同功效的草藥可替代。」
鰷山的確盛產地龍,往年戶綰採藥時,總會隨手挖上幾株。除了地龍,鰷山還遍佈鳶尾花,花期一至,五顏六色爭相開放,艷麗紛繁,把鰷山勾勒成一幅畫。鳶尾亦可入藥,花期一過也躲不去戶綰的毒手。
第2章 故地陌客
噠噠的馬蹄聲愈發清晰,戶綰把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