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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董嬛淺啜幾口,若有所思道:「玫瑰香氣可入茶,若荷香亦能入茶,我那詩社定能增色不少。」
「有何不可?」秦緣圓答。
荷花清晨綻放,入夜則合,若在傍晚將茶葉置於花蕊深處,那茶葉便能吸附花露精華,清香無比,這便是荷花茶了,只不過其味清雅,還是綠茶更為合襯。4
董嬛秀美的眼眸中果見驚喜,感嘆:「秦小娘子果真心靈手巧,頗懂情趣,你這有玫瑰茶,除卻兩味香丸,我腆著臉面,欲求購『荷香茶』,不知娘子可能應允?」
錢都送上門了,哪有不應之理?
秦緣圓列了單據交給董嬛,她們又在店內盤桓許久,選購了不少東西,直將盛東西真算得上是開門紅了。
送走了二位女郎,秦緣圓聘的幫工胡娘子亦到了,她是個寡婦,帶著個八歲的小女兒,夫君得了肺癆去了,留下了許多債務,又非當地人士,父母親人皆不在身邊,日子過得非常窮困,平日便接些針線活計,年紀輕輕的,都熬出了眼疾。
當初秦緣圓想要做香囊,自己的繡工又實在拿不出手,向街坊四鄰打聽,有沒有便宜手巧的繡娘,所以結識了胡娘子,也是見她可憐,又想自己一人經營香鋪實在費力,便做主聘了胡娘子當幫工。
胡娘子來了後,秦緣圓便清閒下來,拿起繡棚開始生疏艱難的刺繡。
唔,要繡個香囊。
香囊是給玄迦的。
當初她自己試著做香囊時,玄迦恰好在一旁,秦緣圓便信口說要送一個給他,後來她都忘卻此事了,玄迦卻過來和她討要。
秦緣圓順手給他一個胡娘子做的樣品,玄迦卻說那些千篇一律的不要也罷,偏要她自己親手繡一個。
也就是這幾天閒了下來,又想著玄迦好歹是自己的東家,秦緣圓才磕磕碰碰地拿起了繡花針。
還有就是,大約是她近來折騰太過,身子又不大舒服了,想著和玄迦討要幾口血喝,又不知如何開口,便曲線救國,繡起了香囊。
但繡花的活真不好做,秦緣圓眼一花,針尖便與繡棚失之交臂,刺入了她的指尖,秦緣圓嘶嘶呼疼,抬眼望見了立於門扉處的高大郎君。
玄迦今日未著袈裟,罩著挺闊的白紗袍,透紗羅全幅綴於幕籬,層層疊疊地垂下,乍一看去,只以為是俗世間風流雅逸的名士,瞧不出是寶相莊嚴的佛子。
胡娘子:「掌櫃,你家情郎來了。」
便是隔著紗簾,秦緣圓也能想像玄迦斜飛俊秀的鳳眼,含著不溫不火的笑,定定地瞧著她,沒由來地心跳加速,她錯開眼神,小聲解釋:「胡姐姐,我與你說過多少回了,這不是我情郎,是我……東家。」
胡娘子掩唇一笑,揶揄道:「知道了,你家郎君尋你來了。」
秦緣圓無奈,解釋了許多次,胡娘子仍不信,又被她笑得面頰熱燙,有些逃避似的胡亂刺戳手中繡棚。
玄迦走進,就著她的手舉起那堪堪成型的紋樣,兩隻笨拙的鳥兒,底下那青青藍藍的一片,瞧不出是什麼,大約是水波。
他問,嗓音莫名柔和:「這是什麼?鴛鴦戲水?」
秦緣圓「啪」地一聲打掉他的手,憤怒道:「這分明是鳳凰於飛!」
玄迦:「……」
鳳凰性格高潔,「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5,秦緣圓覺得,這種美麗、高傲又挑剔的神鳥,與玄迦簡直十足相似,費心雕琢了許久,竟被誤認為是俗透大街的鴛鴦戲水,實在鬧心。
心道玄迦除了沒有生意頭腦之外,審美也是一般。
乜沒好氣地他一眼,忽又想起董嬛的荷花茶。
莫愁湖便有大片荷花,可到底是公用觀賞,多有不便。觀雲寺內的杏花塢,臨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