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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塵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躬身行了個禮，才隨口解釋了一句，算是一個交代：&ldo;迦南是魔界的人。&rdo;

&ldo;什麼?&rdo;

&ldo;這怎麼可能?&rdo;

&ldo;忘塵，你先把話說清楚。&rdo;

七嘴八舌的聲音讓段塵十分難受，更何況，他輕蔑地想著，這是些什麼人，憑什麼向自己要解釋。段塵不願做的事，一向不勉強自己，他長袖一揮，轉身就走。

臨走時，落下一句話：&ldo;等我回來再說。&rdo;

他這番態度引得眾人不滿，平日裡因他行事作風惹人不快的事已經積壓太多，現在倒是一併爆發了出來，人群裡，原本還是嘀嘀咕咕的聲音漸漸變得大了起來。

&ldo;這什麼態度啊?&rdo;

&ldo;掌門，忘塵殺了迦南師兄，連一句解釋都不給，是不是太過分了?&rdo;

&ldo;是啊，還要我們等他，他算個什麼東西?&rdo;

&ldo;別說了!忘塵大師好歹是掌門師弟，掌門都還沒說什麼呢。&rdo;

&ldo;那又如何?掌門還會包庇師弟不成?&rdo;

&ldo;掌門，忘塵無端殺害同門，連句解釋都沒有，你看該怎麼處理這件事?&rdo;

無相寺的掌門望著段塵離去的背影，半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

段塵收回思緒，垂下眼，看著前方的藥罐不發一語，旁邊的人也沒有發出聲音，段塵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少年竟望著自己在發呆。

&ldo;你在想什麼?&rdo;段塵問。

少年回過神來，愣了一下，才道：&ldo;在想我娘。&rdo;

段塵還沒說話，少年又接著說道：&ldo;我娘說，我出生的時候體子弱，所以小時候總是生病，我爹就常常去山裡採藥回來，我娘則負責給我熬藥。以前他倆還在的時候，我爹就經常抱著我，看我娘煎藥。現在看你這樣做，倒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了。&rdo;

段塵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ldo;對了，我叫無瀾，你叫什麼名字?&rdo;無瀾蹲在一旁，支著腦袋問段塵。

&ldo;忘塵。&rdo;

無瀾點了點頭，又問：&ldo;那位公子呢?&rdo;

&ldo;重雲，&rdo;段塵頓了頓，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句，&ldo;重逢的重，流雲的雲。&rdo;

無瀾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燭火昏黃，照映在床上躺著的人臉上，落下一半昏暗的陰影，似乎連那人看起來也無端消瘦了幾分來。又一滴蠟油滴落在燭臺上，重雲的長睫輕顫了兩下，悠悠轉醒。

段塵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似的，在重雲醒過來的那一瞬間便轉過身來：&ldo;醒了?&rdo;

這熟悉的清冷聲音傳進耳朵裡，重雲才終於清醒過來，他盯著熬藥的段塵，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睛，仍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麼具有煙火氣息的段塵。

&ldo;重公子，你醒啦?&rdo;無瀾也跟著轉過頭來，看著清醒的重雲有些驚喜。

段塵將熬好的藥倒進碗裡，端著碗走了過來，將藥遞給重雲：&ldo;喝藥。&rdo;

重雲一臉茫然地將藥接過來，還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近乎是憑著本能接過碗，抬手就準備喝下去，段塵眼疾手快地將碗搶了過來。

&ldo;你做什麼?&rdo;

重雲看著瞬間空了的手心，抬起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