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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若渴」的小青年趴在吧檯上眼巴巴地瞅著遲遠山,遲遠山視若無睹,有條不紊地從櫃子裡拿出兩個自用的杯子,放檸檬片、扔冰糖、注水,一氣呵成,轉身就走。
那沒眼色的小青年還作勢要攔他:「我靠?遲遠山你把人拐休息室了?」
他剛才去接了一批酒,錯過了鍾度來、韓煜走這一段重要劇情,此時那顆土豆兒一樣的腦袋裡裝滿了天馬行空——
這齣戲究竟是、竹馬竹馬還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他越想越覺得情況危急,正要跟上去看看,就見遲遠山不輕不重地睨他一眼,他立馬慫了,剛剛抬起的屁股又穩穩地落回了凳子上。
被打擊到的小青年有點兒「燈盡油枯」的意思,東子在一旁看得好笑,給他添了一把柴:「那帥哥走了,但是來了一位更帥的,剛剛進了休息室。」
東子過年期間回了老家,再回來上班時只是聽說鍾導的劇組來拍了幾天戲,並沒有見到真人,因此剛才看到戴著口罩的帥哥也沒跟鍾度對上號。
嚴松青聞言如同「迴光返照」般挺直了腰背、瞪大了眼睛:「我靠?又一個?遲遠山這不是鐵樹開花這是孔雀開屏吧?」
孔雀開屏的遲遠山端著兩杯檸檬水用肩膀撞開了休息室的門,正在發呆的鐘度回過頭,起身接過一杯,半真不假地開了個玩笑:「我是不是應該提前打個招呼的?」
他選擇直接過來主要是怕遲遠山知道他太累,不讓他來,沒想到陰差陽錯變成了這個局面。
遲遠山聞言一笑,端著自己那杯檸檬水走到窗臺邊,順勢一靠,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著,全身上下寫滿了遊刃有餘,好像剛才皺著眉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就怕鍾度不問,問了他反而挺高興。
此時,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沙發上的鐘度,問:「你想哪兒去了哥?」
鍾度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沒有」。
他看起來淡定地過了頭,捧著檸檬水的手卻是輕輕敲了敲杯壁,不知在想什麼。
他這副樣子,遲遠山遊刃有餘的皮囊可撐不下去了,嘆了口氣跟他解釋:「是前男友。十年前的前男友了哥,十年沒聯絡了。你可別往歪了想,我現在整顆心裝得可都是你,你不能冤枉我。」
遲遠山今天還是老樣子,穿著黑色的長褲、黑色的襯衫,鍾度的目光順著他被襯衫勾勒出的腰線,一路掃到領口上繡著的那朵血紅色的小玫瑰,再看向那張分外招人的臉——
他像玫瑰盛開之夜,叼著一朵開得最好的花跳窗而來的王子。
鍾度自認為配不上玫瑰更配不上王子,他沉默良久,斟酌再三,還是說出了一句明知不合適的話:「遠山,你沒必要跟我解釋什麼,你是自由的」。
說完這句話,他收回目光,喝了口檸檬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
杯底的冰糖還沒化,這口水入喉,又酸又澀。
今晚韓煜那雙滿是不甘愛意的眼睛讓他意識到,遲遠山原本是應該跟那樣的人在一起的。
謙卑剋制,優秀明朗的人。
其實他哪裡瞭解韓煜,不過是出於自卑,盲目地給他貼上了所有正面的標籤。
他就像一隻剛剛嘗試著探出頭的蝸牛,被人稍一碰觸角就又要縮回去。
遲遠山可不能讓他往回縮。
聽了這話,遲遠山把杯子往窗臺上一擱,直起身朝鐘度走了過去。
照他以往的脾氣,鍾度這話說出來他應該甩門就走的。我打定主意陪你一起走,你轉頭跟我來一句我是自由的?這不是笑話嗎?
此時,他卻往鍾度面前的地毯上一坐,臉上沒有一點兒不耐煩,微仰著頭看著鍾度的眼睛,柔聲細語地問:「哥,你在想什麼,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