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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小房,裡面散出一股潮黴氣,地上生滿了青苔和荒草。屋子靠裡,支著張小木床,旁邊立著個小木櫃,板上也都生著青苔,還長了幾個小蘑菇。此外盡都空空,再沒有什麼,估計是軍頭歇宿的房間。
梁興退出來,走到第二間,推開木板門,裡頭靠牆一個木板搭的通鋪大床,大約能睡十個人,床上也生滿了青苔、蘑菇。床邊地上丟了些破舊雜物,爛軍鞋、襪子、破碗、碎罈子、綁腿布帶……一看便是兵卒的宿房。也瞧不出什麼來。
梁興又走到第三間,和第二間一樣,也是兵卒的宿房。他便走進第四間,第四間最窄小,是廚房。裡頭搭著個磚灶,架了兩口大鐵鍋,鍋裡殘餘了些水,生滿了紅鏽。灶臺旁邊小木桌上堆了些碗碟,盡都碎了,箸兒散了一地。這裡早已沒人看守,若不是有鬼搬糧的可怖傳聞,這兩口鍋恐怕早就被附近村民拿去了。
梁興看了一圈,仍沒發現什麼,便走出來,趟著荒草,走向堆糧的木臺。剛走近最左邊那個木臺,臺子那頭荒草叢裡忽然冒出個人影來,梁興驚了一下。那人也猛地一顫。梁興忙定睛一看,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臉色黢黑,剛受了驚,神色十分慌亂。但盯著梁興瞅了幾眼後,他忽然問:“你是‘斗絕’梁興?”
“不敢,正是在下。請問您是?”
“步武營押運使臣洪山。”
“洪使臣在這裡是?”
“哦,我有位故友受了這糧倉案的牽連,因此來查探查探。梁教頭是……”
“我也是為故人而來。不知洪使臣可查到些什麼沒有?”
“沒有。這裡只剩這些空臺子,梁教頭可以再看看,說不準能看出些什麼。”
梁興低頭向那木臺望去,木臺一邊空空裸露著,木色經風吹日曬,早已發灰。另一邊翻疊堆放著一張大油布。他湊近那油布,伸手摸了摸,布是粗麻織成,翻起的一面上了層厚油,十分光滑。雖經了這些天的風日,仍很韌實。他又望向那木臺,上面木板是按“回”字形層層往外鋪排,木板有兩寸多厚,足以承當千石糧食。他俯下身,向臺架底下望去,下面每隔三尺便有一根方木橫樑,用幾十根粗木斷樁撐著,十分穩實。架子下空著,也生了些野草。
“梁教頭可瞧出什麼來了?”洪山在木臺那頭問。
“暫時還沒有。”
“我只找見這個——”洪山手裡捏著一把細竹籤。
梁興忙跳上木臺,走了過去,從洪山手中接過那把竹籤一看,都是燒殘的香,竹籤上還殘餘了些紅色香粉:“洪使臣是從哪裡尋到的?”
“先是那邊一個臺子上,上面的油布沒有掀開,我便掀開看了看,並沒尋見什麼,只見到了這半根香。我有些納悶,又去其他臺子看,一共找見了十幾根。這糧臺子上為何會有這東西?不知這是做什麼的?”
梁興凝視那把香籤,尋思了片刻,心裡若有所觸,卻想不分明,便問:“洪使臣帶我去瞧瞧?”
“好!”
洪山引著梁興,穿過荒草,來到中間一個木臺。木臺上的油布掀開了一大半,但十分油亮乾淨。
洪山爬上木臺,走到中央,指著木板說:“頭一根香籤就是在這裡找見的。”
梁興跳了上去,走到木臺中間,俯身一看,木板上散落著一些香灰,周圍還有一大片油水浸透的汙跡。
“十幾個臺子都一樣,我還沒看完,不過,估計所有臺子都是如此。我來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卻始終想不出這其中的緣由。”
梁興望著那些灰燼,卻忽然明白了。
第一章 龍船、天子
位欲嚴,政欲慄,力欲窕,氣欲閒,心欲一。
——《武經總要》
三月初一清晨,朝陽照耀金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