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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技高手中的一位,胡千叫。”
胡千叫也被召了來,他三十出頭,身材矮小,站在人群中,梁興只見到一點頭影。聽到自己名字,連那一點頭影也縮了下去。
“胡千叫和雷安、郭指揮、曾船監一樣,也是最先被賊人脅迫的。他去各處扮出各個孩子的哭叫聲,不需多,只要十幾個,這食兒魔的鬼術便會被人當真,繼而謠言四處傳開,再難分辨真假了。
“這夥賊人劫走三百多個孩子,一是為禍亂京城,二是為動搖軍心。昨天我請桑嫂去雲夫人那裡問到一個數目,雲夫人今天也來了,就請她說一說——”
梁興望向雲夫人,雲夫人今天一身白絹素衣,站在眾婦人中間,仍然顯得極雅貴。她正在震驚當中,聽到梁興提及自己,臉上頓時翻出些微紅暈。
她略一躊躇,隨即清聲道:“這三百一十七戶人家中,有一百八十九戶是禁軍軍戶,其中又有八十多家父親正在東南打仗。”
“多謝雲夫人。”梁興微一頷首,隨即鄭聲繼續,“這夥賊人要大鬧汴京,恐怕人手遠遠不夠。因此,才劫走三百多個孩子,以脅迫三百多位父親,替他們賣力。今年開春,全城上千口井水,一夜之間全都變黑。讓井水變黑倒不難,只需傾倒些墨汁炭粉便成。難在上千口井一起變黑,這便至少得有數百人一起行事。今天在場的眾位父親恐怕都被賊人強迫,去染黑了幾口井,是嗎?”
人群中那些父親全都垂下眼,滿面愧懼。
“上千口井水一起變黑,足以搖動整個汴京城的人心。但這只是虛造妖邪怪象。更大一樁事是雙楊倉鬼搬糧。
“十萬石軍糧,得上千人力、幾百只大船,至少花幾天時間才能搬完。如何在一夜之間搬空?那些糧又搬去了哪裡?在場的諸位父親,恐怕都被迫參與了這事。不過,我想那夥人為了隱藏糧食去向,你們來這裡時,糧食早已被搬走。
“這樁竊糧案工程之大、數量之巨,何止偷樑換柱,簡直可以稱為瞞天過海。要做成這樁浩大竊案,首先得瞞過守倉將卒。這一條倒好辦,一位叫洪山的押運使臣用性命查到,這雙楊倉的菜肉是由一個叫劉九的菜商包辦,而劉九的菜肉又是由一個叫倪光的人供應。這個倪光正是賊人中的一個,他以低價打動劉九,接過雙楊倉菜肉生意。鬼搬糧那晚的菜肉中自然是下了藥。不但當值的軍頭和軍卒全都睡倒,連歇班的那一撥也全都昏迷。這裡又是荒郊野外,夜裡並沒有往來行人。這樣,一整夜賊人便可以放開手腳行事。
“這樁竊案的神異之處在於,當值的軍頭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見糧垛都依然如故,油布都罩得好好的。可是當運糧官來取糧時,那些油布卻忽然坍縮下來,裡頭的糧食瞬間消失。
“那位押運使臣洪山為了替朋友洗脫冤情,來這裡檢視,他從這些糧臺油布下發現了這個——”梁興從腳下拿起之前放在那裡的半根細竹香杆兒,“每個木臺上都有一根這樣的香杆兒,燒了一半。大家再看這木臺上,還殘留了些水痕油跡。另外,還有這張大油布,這是當時檢視時掀開,堆在木臺一邊的。如果不細看,很難發覺。這油布掀開後翻疊在這裡,塗了油的一面在上。也就是說,這張油布罩著糧垛時,塗油這面在裡頭。我細細看過,這裡所有木臺上的油布都反了。
“半根香杆兒、水痕油跡、放反的油布,正是十萬石糧食瞬間消失的‘魔法’留下的證據。”
木臺下的人全都一臉納悶。
“其實,十萬石糧食半夜裡已經搬空。那位當值軍頭、運糧官,包括在場各位參與這事的父親,眼中看到的糧垛早已是空糧垛。這些油布之所以反過來,是為了好浸水。當時是二月初,夜裡天氣仍很冷,水極易結冰。把油布反過來,沒有塗油的一面朝外,再潑上水,油布便會凍硬。這樣,看起來,裡頭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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