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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陸小丹這番曉之以理把趙蓉飛已經隱隱壓下去的傷情又激發了出來,連家都沒有的趙蓉飛最討厭別人跟她講什麼民眾大道理,這麼多年的流離顛沛自己又招誰惹誰了?
她顧民眾誰顧她啊,她甩開陸小丹抱著自己腰的手臂,冷呵一聲反語相向:「我又何辜?恩師曾經教導我,是中國國人先無良的,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難道你只是嘴皮厲害,就沒有一點血性?!」
其實兩眼只是盯著自己受的傷害而一直無法真正釋然的趙蓉飛,並沒有深一層想過——如果外無入侵、內無爭鬥,國內和平了自然不會因此波及像她、像陸小丹和更多人一樣至家破人亡、流離破碎的境遇,大混戰下想獨獨維護自己的家和情感也只能是像奢靡環境中「茶花女」的美好空想和無力夢想的罷了,國不立無以為家,趙蓉飛的思想有些本末倒置。
陸小丹緊追著甩開自己已經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的趙蓉飛,再次彎腰抱住她:「我也承受失散至親之痛,難道血性就是這樣去打擊報復,家人就能活過來了嗎?不管舊政府新政府,只要是好政府都不會如此殘忍讓更多人像我們一樣失親如孤。我們拿這個無道生化訊息秘密曝光給外媒可好?」
雖然陸小丹大多數時候比較大條、不會太拘泥於某事,但小丹永遠記得9年前,確切的說是快10年前的那晚在自家的驚魂一炸,逃入教堂哭魂遍野,與母親和姐姐失散的痛心無奈;隱姓埋名開醫診的清苦無助;被軍統脅迫至重慶的絕望,那些折磨人心的經歷都在成長的這些年間經歷了個遍。
起初那時候的自己有那麼點像現在的趙蓉飛,頑強倔強地生活著,但總覺著對世景抱有無奈,好在學醫行醫還能讓自己找到點些許生活的平衡,直到自己與陸小玲重逢接、受了組織的信仰和再加上自己骨子裡的激情和聰敏,還真也算是『祥雲』的不二人選。
半響見趙蓉飛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擰眉不語,嘴唇都有些失色,甚至還翻了一個讓自己莫名其妙的白眼。自己要用多大的真心熱情才能感化說通趙蓉飛呢?
陸小丹落下嘴角,緩了一下欲言又止的語氣,換上了微笑和溫柔的眼神,柔聲細語說道:「還記得昨晚歌劇院門口那個孤兒嗎?」
趙蓉飛眉心擰得更重了,她怎麼會忘,記得那個小孩腿是跛的,明顯是炸彈傷,趙蓉飛當時覺著自己能做的只有把自己身上的錢拿出來救濟她。她心裡很明白如果戰爭殘殺國人會有更多的人像那個孩子一樣,到時候拿什麼來彌補呢?
一邊是特高課讓自己都不解的殘忍軍令,一邊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善心之光。感覺自己掙扎搖擺得都快要把自己的心撕成兩片了,習慣性左跨一步但又被另一個思想所恥,又不能完全聽從自己的善心而放棄在特高課的軍事生涯和些許溫情,兩條路左搖右晃好像哪條都不能完全說服自己。雖然現在多了個眼前人在撥動著她內心的糾結,但偏偏這個自己喜歡的人是被日方詬病的,趙蓉飛頓時覺著大腦無法做任何思考。
語氣柔和下來的陸小丹見趙蓉飛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一摸手也是涼得發冰,她便不再說話了,去給她倒了一杯熱騰騰的水。
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陸小丹發現趙蓉飛手中多了一個相框,而趙蓉飛拇指反覆摩挲著裡面的相片,聚焦的眼神帶有非一般的複雜而且是逐漸變化的。
陸小丹順著趙蓉飛凝聚著七分敬仰、二分柔視、一分集合的期待、詢問、失落的綜閤眼神落在相框裡的位置看去——這是張趙蓉飛和另一人的兩人合影,都穿著特高課的軍裝。手臂搭在趙蓉飛纖薄的肩外側的另一人比趙蓉飛還要高上一二,臉長耳大,長相朗秀,眉眼半柔不剛,最重要的是,這人讓陸小丹感覺感覺雌雄難辨!
「這是誰?」陸小丹脫口而出,趙蓉飛素來不太與人親近,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