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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英明。&rdo;
&ldo;後天叫他來看燈喝酒。&rdo;
正月十五,整個秣城都上了燈,幾乎要融化了所有屋簷下的雪。
夏澤從宗正寺出來後,行事很是低調,若不是夏淵召他進宮,估計還要繼續在王府裡窩著。這還是上次宮變一別後,荊鴻第一次見他。
&ldo;王爺,別來無恙。&rdo;
&ldo;荊鴻。&rdo;夏澤看他行禮,神色複雜。
被關在宗政寺時他總是想,若是這人能站在自己這邊,當日斷不會功敗垂成。然而想的越多也就越明白,打從一開始這人就不屬於他,那時候夏淵還是個痴痴傻傻的太子,這人就那麼心甘情願地陪著,他看不懂他,卻也很仰慕他。
少時的心思漸漸沉澱,他如今大勢已去,本以為要被夏淵趕盡殺絕,孰料又是這人給他求了情。他想,他與荊鴻之間,大概是一盤下不完的棋局,對他而言是畢生遺憾,對荊鴻而言,不過是落子時短暫的一念。
在荊鴻的眼中,夏澤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瘦了很多,看樣子吃了不少苦。他的眼神更加內斂,和夏淵一樣,脫去了少年的稚氣,成長為一個更機敏、更出色的男人。
兩人之間沒有太多的話好說,夏澤道了聲意味不明的謝,荊鴻頷首,說皇上在碧心亭等他一塊兒賞燈喝酒。
夏淵也沒擺皇帝架子,與夏澤夏浩執杯對酌,談起這兩年發生的事,不勝唏噓。
聶家當權後,對其餘的皇族血脈大加迫害,年幼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都無故&ldo;病逝&rdo;,四皇子意圖反抗,逃出皇宮,但終究力量太弱,被聶賊派人暗殺,皇族的兄弟只剩下他們三個,如今能坐在一起喝杯酒,互相之間也沒什麼難以釋懷的了。
夏浩說:&ldo;來時看到瑜兒在遛老虎燈,那小模樣神氣得不行,我逗他,讓他給我玩玩,嘿,臭小子居然咬我一口。&rdo;
夏浩向來是個直腸子,酒興上來就把&ldo;太子殿下&rdo;喊成了&ldo;臭小子&rdo;,夏淵笑罵:&ldo;臭小子咬的好!你個做叔叔的還好意思跟小孩兒搶玩具,咬你一口算便宜你了!&rdo;
夏澤道:&ldo;我也看到了,哪兒來的老虎燈,這一路看過來,全皇宮裡就他獨一份,莫不是什麼特別的人送的。&rdo;
其實夏澤當時就問了瑜兒老虎燈是誰給的,瑜兒得意忘形,順嘴說了句&ldo;爹爹做的&rdo;,說完趕緊用手捂著嘴,再問他什麼就只是咯咯咯地笑。夏澤自然猜到是夏淵好面子不讓他說,這會兒是故意調侃。
果然,夏淵大著舌頭說:&ldo;唔,可能是哪個工匠專門給他做的吧。&rdo;
&ldo;哦是麼,我還以為是皇兄或者荊鴻做的。&rdo;
&ldo;荊鴻不行,荊鴻不會做這個,他什麼都好,就是畫畫不太好看,沒我畫的傳神。嗯,也不是我做的,怎麼可能是我做的,反正不是我做的……&rdo;
夏澤:&ldo;……&rdo;
夏浩:&ldo;……&rdo;
夏浩發現了,他二皇兄雖然爭皇位爭不過大皇兄,但挖個坑讓喝醉酒的大皇兄跳,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天晚上最高興的就是小太子夏瑜了,他又收了好些紅封,算上除夕夜收到的,足夠買下一座城。不過他什麼都不懂,他只知道吃和睡,還有炫耀他的老虎燈。
荊鴻把他送回朝陽宮哄睡了,轉身出來就見到了醉醺醺的夏淵。
夏淵靠在迴廊的盡頭,呆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