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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偏殿中，謝青婉側靠著窗欞，聽到這些話，笑了笑說：&ldo;她們說的都不對，宇文心裡早有了皇后人選了。&rdo;

謝青折也聽到了外面的嘰嘰喳喳，無奈搖頭：&ldo;小丫頭們愛嚼舌根，你別放在心上。&rdo;

謝青婉從窗外收回目光，開玩笑般地說：&ldo;要我講啊，他心目中的皇后人選不是我，不是華妃，也不是其他什麼人，就是哥哥你。&rdo;

謝青折收拾行裝的動作微滯：&ldo;瞎說什麼呢。&rdo;

一陣難捱的沉默。

&ldo;哥……&rdo;謝青婉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雙手無意識地攥緊裙裾，她想說她知道宇文勢近來每晚留宿在他那裡，她想說他們三人究竟是誰錯付了誰，她想說哥我們還能再回頭嗎，但她最終什麼也沒說，緩緩鬆開手指，撫平了衣裙上的褶皺。

謝青折收拾好了東西，對妹妹道：&ldo;我會儘快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rdo;

謝青婉點頭：&ldo;我知道。&rdo;

&ldo;最近蒙秦王宮裡不大太平，你儘量不要離開容青殿……&rdo;

&ldo;哥，上次那兩條蛇，是你放的吧。&rdo;謝青婉太瞭解自己哥哥的行事手段，她知道那兩條蛇不是用來嚇唬容青殿裡的人的。

&ldo;是，那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現在根基不穩，抓不到他們的把柄，不如自己來個打草驚蛇，多提防著點，讓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宇文明白我的意思，他會護著你的。&rdo;

&ldo;哥，你真的要為他這麼做嗎?&rdo;謝青婉問，&ldo;你算過會有怎樣的後果嗎?&rdo;

&ldo;我……算不出。&rdo;謝青折垂眸，&ldo;也許見到那個孩子，便會知道了吧。&rdo;

謝青折此番去找小夏淵，沒有等宇文勢來送他。

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這一去一回，竟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此後十年，謝青折輔佐宇文勢開疆拓土，謀劃甌脫之戰，找尋侵吞華晉的切入口。

謝青婉眼見他殫精竭慮，眼見他在無止境的殺伐中越陷越深，就像是在飲鴆止渴，用無數個過錯來彌補當初對夏淵犯下的罪孽，她知道他們走錯了路。

他們逆了天命，就要付出代價。

為了不讓哥哥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謝青婉寫了封家書寄回臨祁，她以愧悔之心向家中叔伯求助，詢問他們解救之法。

自先祖謝滄海以來，臨祁便有&ldo;不得擅自涉世&rdo;的戒律，每一代入世的臨祁人都必須是鏡語選定之人，謝青折是這一代的入世者，而謝青婉那時跟去就已破了戒。

不知是不是給他們的懲罰，當初謝青折下山，他的叔伯萬萬沒想到，這個原本要去匡扶天命的子侄，竟會糊塗至此，犯下大錯。心痛之餘，他們也曾想去制止，可天命之示瞬息萬變，後來就連鏡語也測算不出，猶豫再三，他們還是不敢貿然插手。

然而如今天下陷入危亂，後輩又苦苦哀求，謝慎和謝悵終究狠不下心撒手不管，只想著就下山這麼一趟，規勸謝青折收手，接回這兄妹二人，便不再過問世事。

他們到底是想得太簡單了。

所謂塵世，從來就不是要來便能來、要走便能走的，惹了一身俗塵之人，又如何能孑然一身地離去呢?

果然，謝家一行五人進入蒙秦地界後bào露了行蹤，得知他們要來帶謝青折和謝青婉離開，宇文勢勃然大怒，將他們全部關入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