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第1/2 頁)
宇文勢執起謝青折的手,為他束好袖口的錦帶,原本寬鬆的袍袖緩緩收緊,遮掩了那截細瘦的手臂。
荊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中詫異一閃而過,他看著宇文勢,輕聲嘆道:&ldo;你總是這樣,不把人逼上絕路,決不肯善罷甘休。&rdo;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的將士們發出痛苦的哀嚎。
&ldo;呃啊啊‐‐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在咬我!&rdo;
&ldo;好癢!好痛!啊啊啊啊!&rdo;
&ldo;怎麼回事?啊有蟲!有蟲在我身體裡鑽!&rdo;
周圍陷入一片混亂,有人痛得在地上打滾,有人拼命抓撓著身體,指甲中都是鮮紅的血肉碎末,卻依舊緩解不了那種痛癢。
那些細小的蟲子從他們的毛孔進入,因為喝了人血而逐漸脹大,越發瘋狂地往裡鑽,鑽到深處啃食他們的骨頭,那是鑽心噬骨的痛苦,讓人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頭挖出來燒掉。
&ldo;刺骨蟲。&rdo;
這些蟲細小如煙,從謝青折的衣袖中流瀉而出,如雪籽般隨風飄到華晉的船上。
荊鴻是這些船上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人。
他知道宇文勢的用意,宇文勢不是要對付這些將士,而是要對付他。
他要逼他做出選擇‐‐要麼對這些痛苦的將士視若無睹,見死不救,要麼為所有人化解蟲毒,承認自己臨祁人的身份,與華晉天子的&ldo;反常&rdo;和&ldo;死亡&rdo;脫不了幹係。
無論荊鴻做出怎樣的選擇,都將失信於陣前,失信於華晉。
宇文勢眼中帶著自得而興奮的笑意,他誘哄道:&ldo;回來吧,你已經走投無路了。&rdo;
他可以放棄這絕佳的進攻時機,只要能葬送那人作為荊鴻所擁有的東西,就是值得的。他要他回到他的身邊來,他要他再次成為他的謝青折!
華晉軍的哀嚎聲越發尖銳刺耳,就連顧天正都支援不住,臉色發白,qiáng忍著痛楚勉qiáng站立,執劍的手顫抖著握緊。
荊鴻取過他的劍,轉身面對著已然毫無戰鬥力的華晉軍。
這群人,當初信誓旦旦要奪回望江,如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要他想,他真的可以放棄他們,甚至毀了他們。
荊鴻走向甲板正中。
與他同船的幾名將領見狀,恐懼地指著他:&ldo;你你你要幹什麼!你這叛賊!你……&rdo;
荊鴻萬般無奈,空餘一聲輕嘆:&ldo;自己做的孽,最終都要由自己來一一償還。當真是……一點也逃不過……&rdo;
劍刃劃過,手腕上先是浮現出一道細細的紅線,隨即鮮血汩汩而出,不斷滴落下來。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他割劃的傷口又深又長,白皙的手臂上留下數道蜿蜒的血痕,血液流淌在甲板上,很快匯成了一小灘。
嗒,嗒,嗒……
一片嘈雜中,血珠滴落的聲響卻如同渡魂的鈴音,悠遠而清晰。
荊鴻任憑自己的血越流越多,身體越來越冷,沒有再動。
他站得筆直,像是在等著什麼。
江風從他的身後吹來,那身單薄素衣張揚地飄飛。
須臾,整個望江上驀地一靜。
那一瞬間是絕對的安靜,彷彿江水、戰旗、落雪、呼吸都沒了聲音。
一瞬之後,是驟然來襲的狂風bào雪,只是那風換了風向,從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