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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茴!你看不起我的武藝?!」楛璃憤憤不平。
我轉頭見英長泣悠遠綿長的笑容,驚覺失言,此人要的就是一個在楛璃面前彰顯才能的機會。
我道:「你對付江湖宵小尚過得去,對付能潛進皇宮的刺客……先不說別的,我問你,逸然修澤的功夫,你能接幾招?」
楛璃狠狠瞪我一眼,轉頭道:「民女身無長物,心無牽掛,雖武藝不精,但每每遇險,定然以命相護,毫不退縮。何況……」她又瞟我一眼,「何況我素來行俠仗義,若得此機會,定然勤加習武,不負聖望。再者說,當今的靜茴公主,若不是在傾城樓得我相救,此刻哪裡會站在朱鸞殿上,對我的武藝指手劃腳?」
我語塞:「這會兒你又舊事重提了……」
楛璃得意忘形,千盼萬盼得此一日大展宏圖。
我看著她自我陶醉,心想英長泣忙於朝政,只納了兩個妃嬪,如今卻將一個女子這樣留於身邊,「皇兄……」
英長泣神秘莫測地笑了:「來日方長……」
我心中惡寒,說:「楛璃,算了吧。咱回家……」
「笑話?!」楛璃一聲呵斥底氣十足。
教訓告訴我,風尖浪頭上的人,聽不進勸。
沉簫城銀裝素裹,楛璃這次進宮收穫甚豐。理清了誤會,弄清了局勢,與英長泣的交涉只賺不賠,還平白無故得到一個朝思暮想的職位。於是她一路感嘆自己報國無門,原來是天將降大任,然時機未到。
我忍不住又勸,說:「楛璃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她豪爽大笑:「霍小茴,不要羨慕我,等我升了品級,出使恆梁去看你!」
楛璃人生在世十九餘年,今日真正風光無限。
第七章水龍吟(四)
7
出了宮門,雪落如扯絮,雲靄低而厚,隱隱有雷聲。楛璃在馬車上,數次抽出腰間兩把小短刀,開心得磨皮擦癢,直欲磨刀霍霍向豬羊。
我斜乜著她,說:「你省省吧,入了宮後,夾起尾巴做人,至於這兩把小刀,也就跟掛玉一樣,擺設。」
楛璃興奮不減,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卻問:「你剛在傾城樓遇見我那會兒,覺出我的殺氣沒?」
我繼續斜眼瞟著她,「殺氣到沒有,不過看你現在這模樣,趕得上殺豬宰羊了。」
楛璃知我損她,揚起嘴角一笑,反攻道:「你現在調侃人的表情,跟李辰簷十足相似。」
所謂知交好友,便是能一眼看透你的死穴的人。
我怔了怔,表情緩和下來,掀開車簾看去,仍是茫茫落雪的天地,不辨街景,我低聲道:「也好,我連他的神情也學得相似,不枉與他相知相識一場。」
楛璃說:「小茴,既已決定嫁去恆梁,就這樣把他放在心底罷。」
我回頭沖她笑笑:「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說的絕不是霍小茴。」想了想,我道,「是思懷以終老。」
楛璃白了我一眼,「沒好到哪裡去。」
我立馬回道:「辰簷教過我,說作詩遣格律是其次,重在情景交融。情真意切,不無病呻吟即可。」
那時他說,「小小江山國」的最後兩句可以改改,後來又說原詩好。轉眼冬日將去,時過境遷,馬車顛簸著亦是向前駛去,等哪日天朗氣清了,我便想一句好的,獨一無二的句子,添到末尾。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心情竟也舒坦了不少,楛璃一路摩挲著她的小刀,不過多時便到了相府。
我們前腳到相府,聖旨後腳就入門,封楛璃為近身侍衛,先在相府暫住半月,於半月後入宮。待聖旨宣完,幾名小太監又抬來一個小箱子,說是英長泣的賞封。
箱內不過幾件紫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