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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無奈,只得丟開了原本打溼了的手帕。她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人生,自然不希望自己久病,不但自己難過,還會連累家裡花錢看大夫吃藥。
心中忽地一動,記憶中,小時候的自己的確生過一次重病,為了治病,把家裡的閒錢都幾乎花光了。現在想起來,似乎就是這一回!
文怡再不敢大意,忙走到趙嬤嬤身邊,依著她的指示,用燒得溫熱的水洗了臉、漱了口,又聽話地在衣服外頭添了件薄馬甲。
趙嬤嬤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這梳的是什麼頭髮?活像道觀裡的老道姑似的。”文怡臉一紅:“忽然忘了怎麼梳頭了,嬤嬤替我梳吧?”趙嬤嬤掩口偷笑:“這麼大的人了,再過兩年就是大姑娘了,還這麼愛撒嬌!”說罷便拉著她在妝臺前坐下,開啟鏡匣,把她頭髮上的綢帶解了,小心梳順頭髮,再梳成兩個簡單的丫髻,然後再從鏡匣中翻出兩個銀絲扭的小花簪來,往她頭上一插,又添了朵小絹花,便大功告成。看著鏡中的小文怡,趙嬤嬤臉上笑開了花:“瞧瞧,咱們小小姐出落得多水靈呀!”又開啟粉盒去尋脂粉。
文怡一聞那脂粉香氣,便覺得很不習慣,忙忙躲開,小聲道:“又不出門,何必擦粉?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向祖母請安了。我答應嬤嬤,一定會乖乖吃藥的。”
趙嬤嬤聽了高興,便不再強求,拉著小文怡的手出了房門,越過院子進了正屋。
這是文怡祖母的居所,正屋三間。正堂是吃飯理事的地方,有時也會在這裡招待近親女眷,東邊暖閣是臥室,西邊則是佛堂,供奉著她祖父、父母的靈位。
趙嬤嬤讓文怡到圓桌邊上坐下,道:“方才住後廊西的九太太過來說話,老夫人便出去見她了,眼下一時還回不來。老夫人特地囑咐過,讓小姐先用早飯呢。”一邊倒熱茶,一邊高聲喚“張家的”。
文怡看著佛堂的方向,微一遲疑,便起身走過去,來到祖父與父母靈前,眼圈一紅,跪了下來,正正經經磕了頭、上了香,然後對著佛祖默默禱告,感念佛祖慈悲,讓她得以重生。
趙嬤嬤看得直嘆氣,勸道:“小姐心意到了便好,難為你小小年紀,就這般孝順,病才好了些,便來為老太爺、老爺和太太上香。只是這屋子早上不見陽光,略嫌陰涼了,老夫人向來不在這個時辰過來的。你年紀小,又是剛剛病癒,哪裡受得住?快起來吧。”
文怡在心中已唸完了一遍經,轉頭對趙嬤嬤笑笑,便乖巧地應了。待回到外間,已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捧著托盤站在桌旁,笑著對文怡道:“小姐今兒好了?阿彌陀佛,真真是佛祖保佑!”
文怡認得這****是自家執役多年的廚娘張嬸,祖母去世後,趙嬤嬤也沒了,她被族長家收養,這張嬸便與她丈夫張叔一同另投了長房,棄自己於不顧,致使自己孤零零地寄人籬下,連個助力都沒有,她心中有些硌應,只勉強笑了笑,說了句客氣話:“這些天辛苦張嬸了。”
張嬸哪裡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還以為小主人真個在跟自己道乏,頓時笑得眼眯眯:“哪兒呀?張嬸不辛苦,老夫人才辛苦呢,幸好小姐如今平安無事了,大家才鬆了口氣。”
文怡只是淡淡笑了笑,趙嬤嬤問張嬸:“可燉好了?盛上來吧。”
“是是。”張嬸忙將托盤裡的瓦盅放在文怡面前,揭開了盅蓋,一陣熱香夾雜著人參的味道散發出來。
文怡怔了怔,忙往盅裡看了一眼,果然見到有幾塊雞肉,心裡頓時打起了鼓:她自打出家後便一直茹素,重生後兩天來也是清粥小菜一點葷腥不沾,因而就一直沒想起這件事。如今這人參雞湯放在眼前,要她怎麼下得了手?
趙嬤嬤還在那裡道:“大夫說了,小姐病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