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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起初還負隅頑抗,朱瞻基命令神機營開炮,樂安州火光沖天,漢王被絕對的優勢壓制住,撐了幾天就崩潰了。
八月二十一,漢王棄城投降,被囚禁在紫禁城西華門裡的逍遙城。
逍遙城,朱瞻基探望漢王,還帶著朱瞻壑,故意刺激漢王,「二叔,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才過九年,我們叔侄的勢力就調換了一遍,多虧了你養的好兒子。」
朱瞻壑在畫舫刺殺那晚拼了命保護大哥朱瞻基,他受了重傷,全身的血幾乎要流幹了,就連來看階下囚漢王,也是坐著朱瞻基賜給的肩與而來,虛弱無力。
漢王雙目赤紅,怒斥朱瞻壑:「逆子!吃裡扒外,弒父之罪你一輩子都洗不清!」
「你何嘗把我當成親兒子看待。」朱瞻壑歪在肩與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為你賣命,你卻虐殺我母。你只喜歡郭側妃生的兒子們,你若登基,我又當不了太子,還會步入我母親的後塵,被折辱而死,何苦為人家做嫁衣。」
漢王衝過來要打兒子,朱瞻基使了個眼色,梁君指揮手下用一口三百斤的銅缸將漢王扣在裡頭,相當於一個洪熙帝的體重。
誰知漢王武藝高強,居然把銅缸給頂起來了。梁君冷笑,命手下搬來木炭,圍著銅缸生火。
當年漢王用飢餓和寒冷慢慢折磨虐待嫡妻漢王妃,直至她中風病死,現在梁君以血還血,用火刑來慢慢烤死漢王,為漢王妃復仇。
漢王在烤紅的銅缸裡慘叫,朱瞻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畫舫刺殺夜,漢王的死士明明都認識他,還是對他痛下殺手,如果沒有漢王的同意,誰敢動他?
你無情在先,就休怪我無情。
由此,漢王一脈被斬草除根,滅了全家,朱瞻壑和親弟弟朱瞻圻假死,金蟬脫殼,換了身份,從此走出了父親的陰影,重新做人。
漢王被挫骨揚灰,梁君心願已了,向朱瞻基請辭。
朱瞻基說道:「再過五年,你能封伯爵。」
梁君說道:「微臣的命是漢王妃給的,如今大仇得報,微臣再無遺憾,微臣餘生要為漢王妃守墓,還望皇上成全。」
仗義多是屠狗輩。小偷出身的梁君從此解甲歸田,成為了漢王妃陵墓附近的陵戶,世世代代守著一座墳。
半年後,宣德二年元旦,胡善祥、朱瞻壑、唐賽兒的傷病都好了,身體恢復如初。
按照規矩,元旦這日,京城四品以上的命婦要列隊入坤寧宮,給皇后朝賀。
唐賽兒假扮的「胡皇后」穿戴禮服,接受眾命婦朝拜。
真正的胡善祥做道姑打扮,梳著道髻,頭戴紫色垂珠妙常巾,兩條紫紗長巾垂到腰際,飄然若仙。
她穿著月白道袍,外罩紫色菱格紋水田比甲,手持一炳麈尾拂塵。
這副模樣,和朱瞻基初見她時幾乎一模一樣,她被當做白蓮教佛母抓起來。
原來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朱瞻基送她出了西安門,平民打扮的朱瞻壑駕著一輛馬車,在城門口等她。
胡善祥止步,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她生活了十年的紫禁城。
十年前,她滿懷期待的來到這裡。
十年後,她五味雜陳的離開這裡。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猶如黃粱一夢。
她和朱瞻基從最開始的歡喜冤家、到君臣、到小情人、到分手、到強扭的夫妻、到一起成為父母、到差點變成互相折磨的怨偶,到了下半年養病時,又變成了朋友。
這半年來,明知即將離別,他們的心卻前所未有的靠近,幾乎無話不談。
可是臨到離別,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兩人相伴了十年,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嘗過了,就像過了一輩子。
朱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