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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和除了小朋友以外的陌生群體交往的時候,會顯出一點笨拙,這讓她看上去比同齡人更幼小。謝觀原本以為她有二十出頭,現在反而不確定了,並因為她現下的反應產生了一點罪惡感。
正在阮天心糾結於如何得體地解釋時,突然肩膀從後面被人搭住,嚇得她又短促地「啊」了一聲。
――從背後跳出來的,是《眼中世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他們給阮天心解釋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在弄明白「一切都是演戲」的時候,她的表情變得更加窘迫了。
特別是當工作人員熱情洋溢地喊出「兩位一起合個影吧!也許是一生一次,難得的幸運哦!」――這時候,大量氣血湧上頭腦,阮天心的臉頓時變得和煮熟的螃蟹差不多紅了。
神啊,救救她吧!
她的祈禱只產生了一點效果,因為神沒有出現,她的身邊還是謝觀。好就好在,謝觀並沒有讓她繼續尷尬下去,他主動走過來,攬住了她的肩膀。
阮天心:……好高。
只有在並肩站一起的時候,阮天心才意識到身邊是個不折不扣的成熟男性。和陸星嶼相比,即使是減重後的謝觀,也擁有更寬的肩膀,更有力的手臂。阮天心被他襯成了一隻夾著翅膀的小雞仔。
在拍照之前,阮天心一直在揉右耳朵。因為尷尬的次數太多,那裡的熱氣久久不散,讓她感覺有一團小火在燒。
更要命的是,謝觀看到她的動作,居然忽的,又湊近了一點……
低沉、潮熱的氣息從耳朵根一捻而過,像陣海風:「今天不好意思。」
隨後,他的手握拳,紳士地搭住了她肩膀。但手臂線條延展,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圈起來似的。
阮天心抬頭看他,正想回應什麼,快門「咔嚓」按下,動作就被定格了。
……
阮天心走後,謝觀從地上撿起了一枚珍珠耳夾。
在靠近的時候,謝觀又觀察了她的耳朵:乾乾淨淨,沒有耳孔。所以配對的那對珍珠只會是耳夾。在跑動的過程中,左耳夾鬆脫在地上。
――恰好是阮天心沒有摸到的那隻耳朵。
謝觀把那枚耳夾掂起打量,他心不在焉,想著的卻是阮天心那張臉。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臉蛋像珍珠,又小又漂亮;眼淚也像珍珠,哭起來當真可憐可愛。
「小珍珠。」他自言自語地笑著,漫不經心似的,把耳夾藏入口袋。
……
阮天心是隔了兩天才想起把耳夾弄丟了的。
因為那天回家,本來還好好的,誰知道半夜突然燒起來,燒得意識都不清楚了。
她不是喜歡麻煩人的性格,所以自己起來燒水、喝藥、量體溫,末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球,祈禱「多多出汗,病魔走開」。
朦朦朧朧中,又想起明天有四節語文課,趕緊閉上眼睛哄自己入睡。青年教師生存不易,一天假也請不起。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太誠,第二天醒的時候熱度降下去很多,腦子也不糊塗了。阮天心高高興興地又去上班。
好不容易,捱到週末了,和好朋友寧可出來聚餐。阮天心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完了。」
寧可打她,「完什麼呀?除了死人的事,任何事都是小事。」
「就是要死人的事情呀,」阮天心認真地說,「我把阿姨送給我的耳夾弄掉了一隻。」
她嘴裡的「阿姨」只會是白露。如果說阮天心是水,白露就是火,水和火雖然眼下生存在一個環境裡,但到底不太相容。要讓阮天心喊白露「媽媽」,她叫不出口。
寧可說:「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不過是個耳夾!別怕,姐姐買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