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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觀眉頭皺著,吐出一口煙氣。
他似乎已經對手裡這支煙失去了興趣,便把它摁進了菸灰缸裡。並且說,「不行。你一開啟窗,它們就會一刻不停地聒噪。」
他厭煩地呵斥,「吵死了。」
謝美香心裡笑得不行,於是故意說:「這還不簡單,姐幫你去跟小區物業說聲,把那鳥窩捅了不就得了。」
「……」
不出所料地,謝觀沒聲了。眉心依舊鎖著,但到底沒說出應和的話來。
只有在這個時候,謝美香才覺得他像個真正二十五歲的年輕男子,而不是什麼三十就腐朽的老古董。
她暗地裡笑夠了,又另起話頭:「我給你接了個綜藝。」
聽到謝美香的話,謝觀得以暫時從鳥世界裡脫離出來。
他看著剛剛被他摁進菸灰缸的菸頭,就好像看觀賞水族館裡的魚一樣專心:
「不去。」
謝觀是個演員,不走偶像路子。他討厭在大眾面前頻繁地拋頭露臉。
「你聽我說完啊,」謝美香苦口婆心,「這檔綜藝很正能量的,而且你以前也在裡面露過一次面。還記得《眼中世界》嗎?」
謝觀有印象。說是「眼中世界」,其實就是隱形攝像機。在藝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提前掌握他們的行程,並在一天的時間內對藝人進行跟蹤。在藝人必經路段上,節目組會設定幾個表演出來的突發場景,看藝人如何應對。非常考驗藝人的臨場反應和自身素質。
「這次他們要做一次special策劃,反過來由藝人考驗路人。你是這次特別專題的受邀嘉賓。」
看他坐在那裡,不言不語,謝美香又勸,「趁這次機會去放鬆下吧。再說了,你不是最喜歡觀察人類嗎?」
「觀察人類」是謝觀從小養成的習慣。謝觀把它叫做「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之一」。雖然乍聽之下有點中二,但謝美香永遠忘記不了謝觀小時候那樣子。
拖著個小布偶熊,悄無聲息地躲在門後面,只露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觀察著門外的謝美香。聽到謝美香毫無防備之下的尖叫,他也沒有驚慌,只是睜著眼睛一步一步後退,直到全部沉入黑暗裡。
當時可把謝美香嚇得不輕!
果然,聽了謝美香的勸,謝觀生出點興趣。他問:「臺本在哪裡?」
謝美香:「在公司。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再不出門,你真的要發黴了。」
謝觀的肩胛骨聳了聳,是一個舒展的姿勢。兩條原本交疊的長腿放下,站起。
「那就走吧。」他慢條斯理道。好像一位統治者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王冠。
……
謝觀步上電梯,手裡握著剛拿到的臺本。
他靠在背後的鏡子上,閉目養神。公司裡急促奔走的足音、噴著唾沫星子的唇槍舌劍,甚至印表機的機械聲,都讓他覺得煩躁在血管裡湧。
電梯門一關,他才覺出放鬆。可惜剛想喘口氣,又聽到耳旁傳來陰陽怪氣的人聲。
「前輩是不想看到我嗎?一進電梯,眼睛就閉上了。」
謝觀配合似的徐徐睜開眼睛。眼珠滾動一圈,又迫不及待地闔上了。
陸星嶼:「……」
謝觀對聒噪的人的耐心,比對鳥的耐心還要差。這一眼就像施捨的一眼,其實不睜眼便知:在公司裡敢這樣跟他嗆聲的,也就陸星嶼一個了。
這小孩兒才十九歲,仗著家裡有些背景,心氣高得不得了。照理說一個愛豆,一個演員,平時資源也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理當沒什麼矛盾。可陸星嶼剛一出道就被媒體貼標籤,落了個「小謝觀」的戲稱,原因是陸星嶼的眉眼和謝觀有兩三分相似,笑起來陽光的影子尤似。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