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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十分清楚,別看呂良那面幡旗只是用雙層白布縫製,拿在他手上施展出來,其力道卻不異一道鐵板,無論拖著、掃著,全能將人砸個肉碎骨折,端的非同小可,尤其是撐幡的鐵桿,尖端似箭,伸縮不定,紮上一下子,包管兩頭對穿,一插雙洞。
不管呂良如何團團週轉,招出如飛,韓劍秋就是原地立定不動,他的“袖中刀”掣掠縱橫,尖嘯銳泣,閃動如流光千條,又俱是稍出即返,不漏破綻,根本不容對方有一點可乘之機。
以韓劍秋目前功力和他一身造詣來說,呂良絕非他的對手——固然,呂良也算是武功極強的能者,若非如今他肩胛、臂膀、脅、腰等處身受重傷,他可以趕得對方到處跑,但眼前他辦不到了,只因為他不能隨意移動,所以,他便只好站立原地,以劍刃的旋射回掠來保護自己——如果呂良不冒險進襲始終在他刃端所指的範圍之外的話,他就極不易傷到對方了。
“白幡魂使”呂良,表面上雖然冷木如昔,但他內心的焦灼與憤恨是無可言論的,不但是他同伴的血仇所報分賴於他,當家的律令壓頭,就算他自己的老命吧,也繫於這一戰上。可是,看情勢,除非冒險進攻,恐怕是取勝無望,像這樣繞圈子游鬥下去,他也明白,就算繞到天亮,也不會繞出一個結果來。
但是,若冒險逼近,固然他有希望搏殺敵人,不過,敵人也同樣有機會將他擊殺,兩相比較,他不禁有些寒心——因為,若是逼近,只怕對方擺平他的機會來得大些,技擊之道,絲毫不能勉強求其僥倖,這點,呂良也十分了解,如今雙方的功力深淺,乃是一看即知,用不著爭辯的事了。
心裡一急,呂良在持續遊鬥中,震吭大喝道:“兒郎們,併肩子上!”
接著他的吆喝,一陣並不如何熱烈的殺喊聲響了起來,圍在外圍的三、四十名大漢立即一湧而上,攻向韓劍秋。
一列列的鬼頭刀在寒光閃映中甫始砍向韓劍秋,隨著還有二、三尺遠,韓劍秋的“袖中刀”已經活蛇一樣,“嗤”的反絞,光芒如雨中,十幾溜殷紅的鮮血狂噴,十幾個黑袍人也就慘呼連聲的撞跌成一片。
覷準時機,呂良身貼白幡,暴射而進,幡旗“嗖”的卷向敵人下盤,幡杆卻狠戳對方咽喉。
情勢急迫之下,韓劍秋猛偏身讓過斜刺裡砍來的六、七柄鬼頭刀,雙手緊握“袖中刀”的白玉柄,狂揮猛絞,“刷刷”
聲尖嘯立起,飛舞的青光白芒穿射縱橫,“喳喳”裂帛之聲不絕,白幡幡面寸寸斷落飄揚,但是,幡杆卻在他偏身的一剎那間,斜斜插進了他的腿肉之中。
當呂良只剩下半截的身體尚未墜地之時,韓劍秋厲吼著飛掠,“袖中刀”的千百道精芒,宛如浩浩千百疊浪排湧,青光掠舞中,呂良身上的骨肉毛皮塊塊拋擲,五臟六腑寸寸彈拋,合著血,摻著漿,這位魂使業已脫除臭皮襄,四大皆空的真正成為魂使了。
一種恐怖的,震驚過度的駭然嚎叫,出自那些殘餘的黑袍人口中,沒有一個膽敢再行上前攻截圍撲,他們全像見了鬼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後擁擠奔逃,一個個就宛如連神智都嚇昏了。
一步一步往前爬著,龍嘯天猶在那裡發了瘋般嗥叫道:“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啊……你們這群不中用的廢物,姓韓的已負傷累累,只剩下半條命了,你們猶且拿不下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慘嗥,“獨眼狼”孫用鬥因為“白幡魂使”猝然被韓劍秋零刮,心頭一震,手上略緩,藍毛女青鋼劍斜閃上揚,“刷”的一聲將這頭狼攔腰斬成兩段。
“無影花鞭狠公子”歐陽夢,為了找臺階下,虛張聲勢奮力撲擊,一邊嚷道:“前輩放心,對方業已是強弩之末,再也撐不了多久……”
龍嘯天亢厲的吼道:“拼死幹哪!拿命去換,孃的個熊,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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