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天象示警(第1/2 頁)
當謝安所代擬的詔令再一次送到姑孰城中,桓溫看了,不禁覺得好笑。
他要仿照昌邑王故事,廢司馬奕為庶人,太后詔令說“情有不忍,可特封王”。
現在他退了一步,勉強接受授予司馬奕侯爵,但朝廷卻也只願退一步,要封司馬奕為海西縣公。
縣公雖然也是公爵,但在公爵中的分量,就如亭侯在侯爵中的分量一樣,處在末位。
這樣的博弈,在他看來,無異於是朝廷的妥協。
只不過朝廷還非要蓋上一層遮羞布,去矇騙世人。
他當然可以繼續堅持,然後無情地揭開這一層遮羞布,讓天下人看看皇室、朝廷的真正底色。
但他卻不屑於這麼做。
因為那麼做,他不僅不能從中得到更多的利益,還可能受到反噬。
他這一生都在穩中求進,沒有利益可求卻有風險的事情,他是不會輕易去做的。
所以,這一場由桓溫挑起的爭鬥,到此就草草收場了。
在整個博弈的過程中,司馬昱自認為阻止了桓溫的奸謀,取得了爭鬥的勝利。
而桓溫同樣認為朝廷用這種以退為進的計策來保衛皇權,實則是一種無力扭轉局面的表現,也是一種變相的認輸。
在朝廷和桓溫都認為自己是贏家的情況下,這場博弈,其實已經失去了意義。
只不過,在這一場無意義的博弈中,最終還是有人受到了難以治癒的傷害。
那就是廢帝司馬奕,他作為桓溫與朝廷爭鬥的棋子,至此完成了人生地位的三連降,從九五至尊到藩王,再到縣公,從皇宮到王邸,再到吳郡“監牢”般的宅邸。
從此等待他的,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圈禁生涯。
……
在收到桓溫遵從太后詔令的第二天,司馬昱便立即將詔令予以了頒佈。
不過收到詔令的司馬奕並沒有立即搬出東海王邸,因為詔令中所說的“築第吳郡”,現如今只怕連地基都還沒有起。
但這對於司馬昱來說,並不重要,他要的只是頒佈詔令,蓋棺定論,順利摘下“勝利”的果實。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高興了還不到一天,當夜的星象便給了他當頭一擊,使已經消失了的惆悵感再度襲來。
上天似乎在提醒著他這並不是一場勝利,而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只見他憑倚著宮殿外走廊邊的白玉石雕龍欄杆,眉頭緊皺,抬頭注目望著夜空中出現的奇異天象。
“熒惑何以復現太微星旁?”
“按此方位推算,難道還是逆行而入?”
“天象示警,晉祚果難保乎?”
“朕有何罪,要當亡國之君?”
……
熒惑星出現,自古以來,就被視作戰爭即將到來的徵兆。
而太微星,又是代表著天子之星。
熒惑星與太微星連在一起,其中預示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了。
司馬昱作為精通玄學之人,自然也懂星象,只見他滿心絕望,一臉憤恨地盯著夜空,心頭早已開始咒罵,可是出於敬畏上蒼,卻不敢痛罵出聲。
他在看到熒惑星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聯想到了上一次“熒惑”出現之事。
那是在桓溫行廢立之事的一個多月以前,夜空中偶然出現了“熒惑守太微端門”的天象。
當時他也注意到了這一天象,但他只以為那是預示著南北將有大戰發生的徵兆。
怎麼也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苻秦發起的一場大戰,反而是桓溫廢立。
這一次,“熒惑逆行入太微”的天象,不可避免地讓他產生了相應的聯想。
在他看來,比起上一次天象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