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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坐地鐵。」斟酌了自己的措辭,低下頭,我離開車站,小聲對仇鬱清這麼說。
仇鬱清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嘴裡念念有詞:「不坐車麼?我已經把車開過來了。」
我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不坐,坐地鐵算了。」
仇鬱清思考片刻,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好,那我跟你一起擠地鐵吧。」
沉默地斜瞥著身旁這人,我想,現實中的仇鬱清,一定沒有這麼可愛,他應當是深沉的、板著臉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
或許我身邊的仇鬱清只是一個披著仇鬱清皮的,我心中對「伴侶」這個概念的投射,畢竟……根據我僅有的記憶,我無法判定在情侶模式下仇鬱清究竟會怎樣對待我,所以我便只能這樣認為了。
仇鬱清應當不是很常坐地鐵,看著他在閘機口微蹙著眉略顯無所適從的模樣,我的內心這樣判斷著。
安檢人員沒有用金屬探測器檢查他,這應該就是他身為我腦內想像的證明吧?意識到這一點的我飛速搖頭,隨即不再等他,快步朝地下線路跑去了。
地鐵很快駛來,順著人流,我擠了進去,仇鬱清有沒有跟上來,我不知道。
真是無可救藥了,我想,我居然有些擔心他,擔心他會不會認不得路,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我棄他而去感到傷心……他明明不是真實的,他甚至沒有實體,他僅僅只是存在於我的腦海與想像之中,跟鬼魂沒有什麼分別。
等等……鬼魂?一時間我渾身僵硬,一個堪稱恐怖的猜想突如其來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一直以來我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我得了病,那是因為潛意識裡的我知道仇鬱清不可能再回來同我住在一起,我太過於傷心,所以導致有關仇鬱清的「想像」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可是仇鬱清本人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鬼魂,兒我也失去了一切同他在一起的記憶,所以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
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或許……真實的仇鬱清已經死了,而出現在我面前的其實是他的鬼魂,而並非我因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象。
不不不,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想,我怎麼能認為仇鬱清已經死了呢?不知不覺間,眼眶已經濕潤了,吸吸了吸鼻子,不爭氣地開始用又被擦拭著我的眼眶。
明明……明明就是因為我病了,我因為精神錯亂而失憶了,的確是這樣的呀,可是,萬一呢?萬一事實真的是那樣,萬一其實仇鬱清並沒有跟我分手,只是因為我受不了失去他的打擊而自顧自地編撰了他跟我分手的記憶。
雞皮疙瘩瞬間起了滿身,一時間甚至恨不得我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發現無根本無力承受我所猜想的這一事實,我甚至在頃刻間產生了又回去尋找心理醫師的衝動,我要找回我之前的記憶,我要確定仇鬱清沒事,我要——
「好過分。」溫暖的軀體貼在我的背後,仇鬱清嘆息著,他高大的身軀將我禁錮在擁擠的地鐵角落,「丟下我自己跑了,裴森,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是熱的,他的身體是熱的,我能夠感受到他同我貼近的每一寸肌膚,那炙熱的手掌透過衣物,傳到我的軀體之上,為我的心帶來了絲絲暖意。
鬼魂的軀體應該是沒有實體,或者是冰涼的吧?但此刻貼在我身後的軀體是那樣炙熱,這是不是就說明……
「我以為你死了。」再顧不上什麼「在外不跟仇鬱清說話」的準則,側過臉,同他漆黑的眼眸對視著,「仇鬱清,你現在還……活著嗎?」
仇鬱清愣住了,他看著我,許久許久,露出了一個淺淡且略顯無奈的笑意,「你很希望我死掉嗎?」
「當然不是!」情不自禁地拔高音量,此刻我再顧不得旁人的視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