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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苗師爺噼裡啪啦的算盤聲中,一垂落定。
方才,原本夏家因為衙役忽如而至,還拿著蓋著官印,簽了硃筆的牌票領人,嚇得亂成一鍋粥,帳本什麼都被搶了。
夏老太葛氏當機立斷,將傍身的銀子都藏在身上。
這會兒她倒是想撒潑不承認,可在高知縣的官威與眾目睽睽之下。
她那些隱晦的心思,似乎被盡數窺探。
於是,她艱難地從褲腰帶的夾層中,摸出一張百兩銀票,又從錢袋子裡,不情不願的摸出兩個十兩的銀元寶,不捨的捧給苗師爺。
苗師爺舉著銀子走到公堂門口,溜了一圈,之後才交給稷澂。
高知縣再接著問,那些銀錢的來歷。
一時間,夏家人顧不得心疼那些損失,連忙又開始編謊話。
然而,謊話這東西比事實,更有講究,邏輯什麼的都很重要。
一時間,夏家人的話漏洞百出,就更是說不清了……
稷澂直接取出,二十年前父親稷寒山,在府城當鋪,死當玉佩的當票。
三百兩白銀,白紙黑字,上面還落著清晰的硃砂印鑑,這是當年稷寒山被侯府除族後,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
就算高知縣沒去核查,也知誰真誰假。
便在這時,改嫁到金家夏三姑匆匆趕來。
她一身青色的錦緞襖裙,頭上插著牡丹金簪,站在人群中極為出挑。
哪怕三四十歲的年紀,因保養得宜,眼角也沒有一絲皺紋,反而多了成熟女子的韻味。
她無視眾人,直接就要對著高知縣,開口求情,嬌媚道「姐夫……」
「啪!」高知縣驚堂木拍的手都發麻了,戾色道「夏氏,公堂之上,只有實情公證,沒有親疏遠近之分!」
「是縣尊……民婦乃是稷澂的繼母,子孫孝敬母親、長輩,都是應該的,而那些家資,都是我前夫在臨終前,覺得虧欠於小婦,作為補償給我的。
之後,我睹物思人,十分傷心,便又轉送孃家。
這些通通都是光明正大得來的,絕非偷雞摸狗,還請縣尊明鑑,還民婦公道!」
沒錯!
就算是夏三姑改嫁了,那也斬斷不了稷澂與繼母的這層羈絆。
她是長輩,稷澂必須敬這自己,否則就是不孝!
「哦?」高知縣頓悟。
他捋著鬍子,老神在在的推諉,道「原是家事,這不好在公堂談論吧?」
夏藕見事態走向不妙,抬起小腦袋就往提督大人那頭瞅兒。
見他沒反應,又伸出小手兒去拉他的大手。
後娘雖不是親娘,可也是娘不是?
古人可是極為重視孝道的,一旦扯上長輩那些關係,倒黴的便一定晚輩。
提督大人,您老人家撐得住不?
「金夫人,敢問您,三年前是在何時,又是如何改嫁到金家的?」
稷澂一見夏三姑,前世今生的恨意一幕幕來襲,險些失控。
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很愛他的人。
他的心,是空的……
周身血液,也是冷的!
倏忽,掌心出現一抹柔軟。
他下意識的握緊。
側頭看去,那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眸映入眼簾……
那是關心?
亦或是擔憂……
在他父親死後,他從未再見過這樣的眼神。
如今,出現在她身上,竟讓他莫名感到心安……
第7章 苦痛
他原以為茫茫人海之中,他只有自己,可忽然多了個小娘子,他似乎也變得不是那麼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