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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衛放跳腳,「她是謝夫人,謝知清,那個御史大夫謝知清,她是謝知清的元配夫人。」
樓淮祀挑起眉,半邊臉差點癱了,跟樓競對視一眼,道:「衛兄,你別是認錯人了,謝知清?御史大夫,朝廷三品大員,他的夫人來這領粥,還暈了?」
樓競補充道:「餓暈的。」
急得在雪上蹦達的衛放僵在那,發出「嘎」得一聲怪叫,連忙用手摸措脖子,傻笑幾聲:「樓兄說得對,樓兄說得對,堂堂三品大官的夫人哪會來這領粥,這天下物有相仿,人有相似。是我看錯了,是我看錯,哈哈哈。」
想他們衛家上下幾代,刨去爵位不論,也只他們老祖宗衛豐官至三品,他爺爺衛詢也就從四品上,他爹……他爹還是不論吧。御史大夫的夫人,孤身冒雪來領粥,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衛放又傻笑幾聲,打發了上來察看的差役,又叫來幾個婆子,讓她們把暈倒的婦人扶到粥棚交給衛絮小心照看。
樓淮祀好奇問道:「衛兄怎識得謝夫人?」
衛放與他肩並著肩,小聲道:「御史臺嘛,一幫子酸丁,蒼蠅似得嗡嗡嗡嗡嗡,沒事幹盡挑人錯處,連不小心穿錯件衣裳都要嘰歪個半天。我家有些不拘小節,姓謝的有段時日不知受了誰的氣,三天兩頭尋我家的不是。我氣不過,又聽聞姓謝的品性高潔,剛正不阿,吹得好似聖人一般。我就想去謝府拜訪拜訪,看個究竟,別跟我叔父似得,在家藏了一堆小老婆。」左右那時他年小,惹些出格的事也不打緊,他爹都捨不得揍他。
「謝知清藏了一堆小老婆?」樓淮祀忙低頭找自己的眼珠子。謝知清清廉克己,瘦得一把骨頭,外行不乘車轎,一襲青衫舊白,春時休沐,還自己去地裡薅野菜。
衛放翻翻白眼:「我這麼一說而已,反正,謝夫人不錯。」想了想道,「她看我的眼神像是我娘。」
衛繁喜歡聽樓淮祀和兄長胡說八道,拉著綠萼又悄悄跟在了他們身後,絳紅小皮靴一腳一腳踩在樓淮祀留在雪地的腳印上。他們步子大一些,衛繁踩得略微吃力,偏她覺得有趣,不依不饒一腳一腳一個腳印都不肯落下。
樓淮祀險些笑出來,拉著衛放慢慢吞吞地踱著小步。衛放還在那唸叨,後覺後覺自己這一行人,還多出什麼來,咻得停住步,扭頭看著走在自己另一側的樓競。
樓競不等他發作,一個揖禮,幾個起身重又遁到暗處。
「他?他……」衛放指著樓競消失的方向驚得話都說不清。
「我堂兄。」樓淮祀一把摟住衛放,小聲道,「也是個偏心眼的,偏心我長兄。他和我哥相談甚歡,對我就黑著一張臉,你看他那臉拉得,跟驢似得,得小心拿話哄著,偶爾求他點事,還要拿什麼賄賂討好,就剛還訛了我一回。」
藏身屋頂的樓競腳上一個用力,踩破了幾張瓦片。
衛放越發同情樓淮祀了,前世得造了多少的孽,才修下這麼一家人,爹不疼娘不愛,還有惡兄。
「所以我一見衛兄,就恨不得引為知己手足啊。」樓淮祀感慨。
衛放為難道:「樓兄,知己就好,手足……就罷了吧。這手足不好,不理不管就是,砍了接倆別人的胳膊腿,我一想就毛骨悚然。」
樓淮祀忙道:「衛兄一言一語,都入我之肺腑,晚間定要跟衛兄痛飲。」
「一定一定。」
粥棚處搭著三處灶臺,旺火熱灶,添柴熬粥的下僕熱出一身的汗。那個暈厥的貧家婦沒一會的功夫幽幽醒轉。
本要打發小廝去家中喚郎中的衛絮不由鬆了口氣,叫丫環盛了一碗熱粥湯小心餵給婦人,輕聲問道:「大娘可有好些?」
貧家婦吃了小半碗的粥湯,臉上添了一些血色,緩緩一笑:「好多了,多謝小